
第2章 初见迅哥儿
父子二人被带到屋子里来。
没一会儿过来了一个穿着长衫的人。
张祁笙看了一眼,来人身材瘦削,头发寸把长,直竖着,没有过多的修饰。胡须是一字形的。只是一眼,他就认出这位便是大文豪迅哥儿。
穿越过来没几天竟然见到了这位大人物。
迅哥儿看了下闰土,他满身都是被岁月摧残的痕迹,以前紫色的圆脸,早已变得灰黄,而且布满了皱纹。眼睛是红肿着,身材增加了一倍,头顶上顶着一顶破毡帽。
即便如此,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迅哥儿很激动,顿时思绪万千,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仔细看了一会儿,叫了声:“闰土哥。”
闰土也看向了迅哥儿,此时脸上露出欢喜还有点凄凉的感觉,想说话,可半天没有做声,最后叫了句:“老爷。”
听到这句老爷,迅哥儿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和闰土的感情应该是回不去了,中间有着一道深深的沟壑。
闰土又把一旁编筐的祁笙给拉过来:“祁笙,来,磕头。”
张祁笙心里想着,大清已经没了两年了,还要给人磕头,不过这位是迅哥儿,也算长辈,磕一个不吃亏,同时唤了一声:“叔,常听我爹提起过您。”
闰土:“祁笙,叫老爷。”
迅哥儿听着这声叔倒是觉着亲切的很。看着祁笙的长相跟少年时的闰土一模一样,没想到十几年没见,闰土已经大变了模样。
“闰土哥,听说你生病了,近况怎样?”
父亲觉着日子很难,但是不知道咋形容,叹口气,沉默了下说道:“老毛病了。日子还得过,家里总是吃不够。”
从周家带点白面回去。
迅哥儿:“闰土哥,这就是你儿子祁笙,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面有十来年了,他还不会走路呢。听传信的人说祁笙也生病了,现在感觉怎样?”
想着能走几十里路,从村里徒步到县里来,应该是好了的。
张祁笙可不愿意叫老爷:“叔,前几日我生病了,不过现在已然大好,没事了。”
“那便好。”
迅哥儿看了下闰土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曾经少年快乐的日子只能留存在记忆中了,再次看了下祁笙,唇红齿白面容红润,真像闰土年轻时候的模样。
有着以前的感情在,迅哥儿又问了不少张家的近况。
张祁笙看了下房间的陈设,一眼便看到了书架上的许多书,他感觉现在的要紧事,还是需要多看点书,除了空间外,还有着一个大外挂,便是记忆能力,完全可以做文抄公。
“祁笙,最近可曾读了什么书?上过几年学?”
他把张祁笙当作了自个的晚辈看待。
和以后长辈问的问题也都一样,问学业,学习成绩。
张祁笙:“之前跟着夫子读过三年私塾,是村里的一位老童生。后来,科举没有了,大清没了。家里的日子也更差了些,就没有再上私塾了。只是偶尔会找一些朋友借书看。”
闰土看着他儿子说话流利,一点儿都不怕,感觉和之前变了许多。
面容一模一样,他可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
只是聊了几句,虽然闰土哥变了,但迅哥儿从祁笙的身上又看到了当年的闰土,一晃近二十年,感叹物是人非。
“有读书便好,都读过些什么书?”
张祁笙略微想了一下,好在现在他这个记忆能力超厉害,上一世见过的东西还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读书时候的语文书上面的课文也能一字不落的全记下来。
回复道:“有《大学》,《中庸》,《论语》,《孟子》。”
这些虽然没有全部学过,但语文教科书上都有节选过一些内容。只要之前有看过读过,现在就能记得清楚。
听到这话,迅哥儿非常欣慰,看向张祁笙的眼神中透露出些欣赏。穷人家想要读书学习文化可太难了。
张祁笙想在迅哥儿这儿混个脸熟,这人脉不搭上一些也太浪费了。
“周叔,书架上的那些书我能借看吗?以前也借看过朋友的书,但远不如您这儿的多。”
周家的藏书挺多的。
目前张祥想的就是依靠着强大的记忆能力,多看点书,至少要认得繁体字,会写繁体字。
有愿意上进的后辈,迅哥儿当然支持。他本是一个话少的人,现在和闰土没说几句话,但和闰土儿子说的挺多的了:“当然可以,看看自己想看什么书。”
张祁笙在书架那边走了一圈:“叔,我想要借看这本《天演论》还有这本《地底旅行》。”
迅哥儿点点头:“《天演论》,好书,思想警世,译笔古雅耐读,适合青年的读物。
《地底旅行》是科幻大家儒勒·凡尔纳的作品,曾经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翻译而成。科幻小说的科普价值与文学性结合,通过虚构故事普及科学知识,这书也非常好。
祁笙,你拿去看,最近我会在绍兴老家呆一段时间,有看不懂的你都可以过来问我。”
迅哥儿看了下张祁笙手上的两本书。那本地底旅行还以为是自己翻译的那本,结果发现张祁笙拿着的是英译本。
迅哥儿在日本留学的时候,翻译过国外小说,其中有几本科幻小说。
“祁笙,你能看得懂英文?”
这就让他有些意外了,竟然还能懂英文。
清朝灭亡才两年,现在懂英文的都是些凤毛麟角在国外喝过洋墨水的人。迅哥儿没想通闰土的儿子怎么会的英文,都能看小说了,想来英文水平也不是太差。
上一世的张祁笙,英文水平非常一般,只会一些简单的沟通。但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超强的记忆力,上一世看过的英文书,英文词典,英文影视剧都无比清晰的复刻在自己的脑子中,现在他的英文水平大涨,看外文书看明白个八九成不是问题。
面对迅哥儿的疑问,张祁笙早就准备好了借口:“周叔,之前我在绍兴的那个教堂中认识了一位牧师,是个洋人,他教了我一些洋文,还有一些西医技巧。只可惜并没有学太长时间,我学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