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姐姐，我们以后都一起去学校吧。”

宋暮温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艳阳高照。迷迷糊糊走进厕所刷牙，却听见客厅传来响声。这个时间点，温槿出去做调研，宋研程去上班，是谁在客厅？宋暮温刷着牙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发现空无一人。难道是我听错了？

转身正想走回房间，却看到了拿着牛奶走出厨房的许平生。宋暮温停止了刷牙的动作，口齿不清地问：“你怎么在这。”滑稽的是，中间还吐了个泡泡。许平生向她走来，说：“宋叔叔给我开的门。”走近了将牛奶贴近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道：“牛奶要热一下吗？会不会太冰了。”

宋暮温被冰得瑟缩了一下，手上一抖牙膏渍滴落在睡衣上，被她顺手抹掉报复般地擦到许平生的手腕。“啊，对不起。”许平生笑眯眯，眼睛弯成好看的两道弧线，像得逞的狐狸，“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冰的。”宋暮温含糊地说。“好。”许平生刚好好应下，语气却突然直转，“有虫子！”牛奶甩到地上整个人扑到她身上。宋暮温下意识将牙刷一扔，一把护住，就像平时护住往她怀里躲的顾矝西一样。

许平生弓着身子躲她怀里，闷闷地说：“我…我害怕。”宋暮温闻言四处扫视一圈，确认没什么虫子才说：“没有啊。”许平生颤抖的睫毛扫着她的脖颈，痒痒的。“真的吗？”许平生探出头，似乎是在确认，看了看才退出她的怀里，“谢谢姐姐。”

宋暮温不在意，摆了摆手，捡起牙刷返回房间：“我先去洗漱。”许平生站在原地点头目送，脑子里却是在回想着刚才他扑在宋暮温怀里，充斥在鼻腔里的香。就是要这样，保护我，我不能离开你。恍惚间，他又似乎闻到了点香味。许平生面无表情地望向宋暮温房间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着宋暮温的牙膏沫，这是刚刚她给自己留下的。姐姐的手好小，许平生想，牵手的话可以全部包住。

宋暮温返回房间先是顺手锁上了门，再去厕所重新洗漱，忽然她听到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怎么了？”宋暮温出了厕所开始找今天要穿的衣服。许平生站在门外，头抵着门说：“姐姐，我们以后都一起去学校吧。”“为什么？”宋暮温边换衣服边问。许平生却没回答她，而是问：“你是在换衣服吗？”宋暮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让她怎么回？是？不是？她选择不回答。沉默之中，她似乎听到了细微的挠门声，又听到许平生说：“让我和你去学校吧，姐姐。”“为什么？”宋暮温不能理解许平生为什么执着于和她一起上学。

门外，许平生靠在门上，一只手抓着门把手，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门缝，他想进去。

“你是没有朋友吗？”宋暮温问，她能想到的原因只有这个，要不为什么一直缠着她。“在学校里没有人和我玩。”许平生毫不犹豫就撒了谎。听他这么说，在宋暮温脑里很快形成了一幅许平生被孤立的画面，心软就在一瞬间：“那好吧，以后都一起去吧。你去客厅等我。”许平生听到宋暮温答应了，依依不舍的松开门把手，站直了身，说：“好。”却又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了客厅。

宋暮温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间。客厅里，许平生坐在沙发上，听到宋暮温的脚步声，立刻望向她。宋暮温被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问：“你就不会找点事做吗？”“我不是在等你吗？”许平生说。“你这样呆呆的坐着不无聊吗？”“我饿了，姐姐。”许平生答非所问。“你刚刚没喝牛奶吗？”宋暮温问，她记得许平生刚刚才从厨房里拿了瓶牛奶。许平生摇头：“我没喝，空腹喝牛奶会肚子疼。”“那你又给放回去了？”宋暮温走进厨房，看了眼冰箱。许平生走到厨房门那，头靠在门框上，眨着眼看她：“你说要喝冰的我就又放回去了。”那可怜的语气配上微微往下撇的嘴角，显得相当委屈，“我好饿。”宋暮温看着像小狗一般摇尾乞怜的许平生，想了想说：“那我给你煮面？”许平生立刻笑着点头：“好啊。”

宋暮温洗了锅开始烧水，盖上锅盖后转身去冰箱找食材：“只有昨天的剩菜了，你吃吗？”许平生看着背对他找食材的宋暮温，走了过去，停在她身后，伸手往最顶格一指，说：“那我可以加个鸡蛋吗？”两人靠得极近，宋暮温整个人像是被许平生抱住了一样。暧昧的气氛似乎要蔓延，被无形截止。宋暮温和江俞川他们呆得久了，导致男女之间的交往行为界限模糊不清，感情上更是迟钝。冰箱的冷气吹着，许平生期待着宋暮温的反应，可她却在思考鸡蛋是什么时候买的。

许平生得不到回应，不甘心地凑到她耳边问：“可以吗，姐姐？”短发蹭到了宋暮温的耳朵，令她回过神来，说：“应该可以。”就端着菜绕出了许平生的“怀抱”。

水烧开了，咕噜咕噜的响。宋暮温掀开了锅盖，估摸着下了两人份的面，随口问：“你刚刚在门外干嘛了？我好像听到了挠门的声音。”许平生拿了鸡蛋，关上冰箱门，靠在冰箱那，答：“如果我说我挠门了呢？”“这个习惯不好，伤指甲。”宋暮温回。

许平生走到宋暮温身旁，把鸡蛋放在了灶台上。侧着身，单手撑在灶台边，歪头看她：“好，我改。”他停顿了几秒，又说：“那你监督我。我再这样做你就把我打死。”少年的声音带着些玩味，撩人的好听。宋暮温听着怪怪的，我平时没有那么凶吧？她拿起筷子搅着锅里的面，看了一眼许平生。后者的表情很无辜就是了。宋暮温清了清嗓说：“下场也没那么严重。”

许平生看着宋暮温油盐不进的样子，故作正经的说：“要严重的，如果不改，手就会变得不好看了。你说是吧？姐姐。”“是是是。”宋暮温用筷子敲了敲锅底，有些打发的意味。“姐姐，放菜吧。”许平生不再逗她。宋暮温把菜都倒了进去，又等了会儿把蛋打了下去。

两人都没说话。许平生盯着宋暮温的耳朵，悄悄红了脸，受不住地别开眼，怕自己忍不住去咬宋暮温耳朵。宋暮温毫不知情，从厨柜拿了两个碗放在了灶台上。她从锅里捞了几根面，用碗装着，尝了口说：“好像可以了。”许平生听言又移回视线，却不敢再看宋暮温的耳朵，继而看到了宋暮温脖颈。因天气太热，宋暮温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露出白皙的后颈。许平生看着出了神，不自觉轻声说：“给我尝尝。”

宋暮温不知所以，又捞了几根面，递给他：“喏。”许平生清醒过来，低头看着手端碗把面递到他嘴边的宋暮温，又看了眼筷子，那是宋暮温用过的。“你吃啊？”宋暮温催促。许平生迟缓着低头，含住了筷子头，再缓缓把面吸入口中：“好吃。”“好吃？”宋暮温不以为然，又夹了几根尝：“就那样吧。”

许平生看着才被自己用过的筷子又被宋暮温用去吃面。他有些口干，想喝水：“我出去等你。”说完想走。宋暮温阻止：“不行，怎么面好了就想跑？还想让我给你端出去啊？”“我只是想喝水，姐姐。”许平生垂下眼看她，眼里流露出一种“你冤枉我”控诉。转而又说，“那我来盛面吧。你去休息吧。”说着关了火，拿过宋暮温手里的筷开始盛面。

宋暮温看着勤勤恳恳在盛面的许平生，嘴上夸道：“好人好人，大好人。我去给你接水喝。”“谢谢姐姐。”许平生拿着碗盛面，感受到指尖传来烫人的温度，有些庆幸是自己来盛面。宋暮温去接了水，顺手拿了牛奶，坐到餐桌旁等许平生。

许平生端着两碗面出来，坐在了宋暮温旁边。“喝吧。”宋暮温递过杯子。许平生接过，看着她再次说：“谢谢姐姐。”这反倒让宋暮温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抓起筷子就吃面，许平生看着她手里新拿的筷子，不易察觉的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