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先收点利息
张卓倒是无所谓。
他酒量本来就不差，此刻连微醺都没到。
高中到大学这几年是他酒量的巅峰期，一斤半白酒下肚都还能保持清醒。
不过也就到这里了，再多就得抱着马桶吐了。
“浩哥，你还没给我介绍完呢。”
张卓笑着端起酒杯，目光扫过众人：
“除了刘哥和尹总，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啊。”
“瞧我这记性！”许浩一拍脑袋，搂着肩膀挨着指：
“这叫谢迪，潜阳城管大队长，江湖人称‘谢阎王’，管着大半个城的摊位；那个带眼镜的是江科长......”
张卓一边听一边笑着举杯，心头却是微动——
城管队长，还真是巧了，他正准备在体育场摆摊。
张卓默默记下瘦瘦高高的谢迪，嗯，这人对我有用，可以结交一番。
别人高中毕业都在泡吧撩妹，而张卓已经在发展人脉了。
“幸会幸会，谢哥。”张卓举起酒杯：
“以后还请谢哥多多关照，我干了，你随意就行。”
说罢，他仰头一口闷掉杯中酒。
辛辣的茅台顺着喉咙滑入胃里，却并未引起丝毫不适。
瘦高男人，也就是谢迪见状，原本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大，随即哈哈笑出声来，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
“哎哟！表弟酒量可以啊！”
接着他站起来扬了扬自己的酒杯：
“那我也不能怂！”
说罢，仰头将杯中白酒一口饮尽，未了还亮了亮杯底。
张卓立刻竖起大拇指：
“谢哥够爽快！”
“哈哈！好小子！真不像高中生！”
谢迪心里对张卓的好感瞬间飙升。
干城管这行，最看重的就是“江湖气”——
能喝酒，懂规矩，不扭捏。
眼前这小子明明看着青涩，喝酒却如此干脆利落，倒是对了他的脾气。
酒品即人品嘛！
他拍了拍张卓的肩膀，力道不轻：
“以后在潜阳有事，报谢哥名字！”
张卓也是笑着点头。
轮到给其他人敬酒时，张卓便不再像刚才那般‘耿直’。
他笑着打了个哈哈，举起酒杯都是象征性喝一口，便巧妙地将话题引到许浩身上：
“浩哥今天生日，主要是陪浩哥开心！”
一圈酒下来，他杯中的酒只少了大半，脸上却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显得倨傲，也没让人觉得敷衍。
谢迪此刻心里更得意了。
看看，跟他就一口闷，跟别人都是点到即止，这叫什么？
这叫区别对待！
所谓感情深，一口闷！
别小看男人的胜负欲，不管在哪方面。
所以他心里对张卓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许浩见状，眯着眼拍了拍张卓的背：
“我表弟不但赌球厉害，酒量也......牛逼！随我！”
其他人呢，见张卓酒量好，也会来事，便没有再硬灌许浩的意思。
毕竟真喝下去，还知道倒下的是谁。
他们等会可还有下半场的。
于是众人各自喝着酒，偶尔敬许浩酒时，张卓便主动上前挡酒，说辞滴水不漏：
“浩哥等会还要带盘，我替浩哥喝！”
几次下来，许浩杯中的酒几乎没动，倒是张卓喝了不少。
包厢里烟雾缭绕，酒气弥漫。
几番下来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九点一刻。
众人酒足饭饱，许浩抹了把嘴，红头涨脸站起身，拍了拍桌子道：
“兄弟们，等我半个小时，美盘马上开盘了，我进去喊几单，完事儿就去海阔天空洗澡搓背！”
“没问题！浩子你尽管去，我们炸几盘金花等你！”
谢迪叼着烟嚷嚷。
其他人也表示附议。
许浩抱着笔记本钻进包厢角落的小隔间。
而包厢里的人则分成两拨。
谢迪带着几个男人围在麻将卓钱炸金花，花花绿绿的票子一张接一张丢。
张卓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刘聪坐在旁边吃着果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网咖的事儿。
此刻酒意有些上来了，张卓不自觉的就说了不少十年后网咖的成功案例。
比如什么陪玩小姐姐，电竞酒店，无烟包房等等，听得刘聪大为受用，又是对张卓刮目相看。
“浩子这表弟真可以啊，不是一般人呐！”
尹石伟则捧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胖手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突然，尹石伟抱着电脑凑到张卓身边，肥脸上堆着笑：
“小张，今晚这行情可是百年难得一遇！你哥都在里面带盘呢，哥这有内部消息，你要不要跟一单？保证翻倍！”
“尹胖子你没完了是吧！”刘聪“啪”地一拍桌子：
“坑了我十几万还不够，现在连浩子弟弟也想坑？”
尹石伟摊开肥手，满脸无辜：
“刘总你这话说的，是你自己最后满仓操作爆仓的，关我什么事？”
他转向张卓，语气更热络了：
“小张，别听他瞎说，哥是看你有天赋，才想带你搞这波行情的！”
张卓看着尹石伟那张脸，真想说一句你特么能不能把眼睛睁开再跟老子讲话。
而他的脑海里，则闪过前世被这狗玩意儿坑得头破血流的画面。
而且他忽然想到，这个时期尹胖子一直再诱导许浩跟他一起合伙开公司，这事后来还真让他给办成了。
不然这胖子也不会成为张卓的老板。
但就是因为这，后面金融行业严打的时候，公司爆雷，许浩替尹石伟背锅，还进去了一段时间。
可尹胖子这货倒是潇洒的狠，天天飞着飞那到处旅游晒照片。
后来几年，江城的金融公司基本倒闭，取代它们位置的则是新的灰产——
贷款中介机构。
张卓后来还偶然看到尹石伟的微信名变成了——“专业贷款尹总”。
果然。
吃惯了人血馒头的人，其他的饭菜再如何都吃不下去了。
“死胖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张卓刚在心里骂完，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他妈怎么像是在骂自己？”
压下荒谬的念头，一股尿意上涌。
张卓去卫生间放水时，拿出手机瞧了瞧。
忽然目光一亮。
“老金又喊实单了。”
随即他嘴角微微上扬：
“尹胖子，那今天高低要找你收点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