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恶贯满盈
张千一马当先，林平之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演武场，绕过亭廊，渐渐走入血刀堂深处，最终停在一座宏伟宫殿之前。
“这里便是圣旗存放之所。”
林平之抬眸望去，只见殿内案台上，密密麻麻插满圣旗，少说也有数十。
旗面玄黑，旗杆深红，正面上日下月，日轮为金，月牙银白，神秘威严。
背面则用金色绒线绣着“泽被苍生”四个大字，辅以火焰边饰，神圣不可侵犯。
张千对着圣旗躬身行了一礼，口中喊道：
“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唯圣东方。”
林平之有样学样，喊口号这种事他最擅长，不仅咬字清晰还情真意切。
不过，他看着眼前大小不一的圣旗，显然还有门道，于是问道：
“副堂主，属下想要保全福威镖局不知该选哪一面圣旗？”
张千道：“铜旗保至亲，每年千两纹银，银旗保亲族，每年万两纹银，金旗保家族，每年四万两纹银。”
林平之听罢，暗暗咂舌，这不就是变相的收取保护费吗？
而且还如此高昂，怪不得便宜老爹不愿意托庇于圣教。
“这些价格是对外的，你乃教中成员，可享五折优惠。”
张千轻摇铁扇，接着道：
“圣金旗一挂，那余沧海若再敢伤福威镖局一人，不出两日青城派便会被夷为平地。”
林平之既然决定请圣旗庇佑，自是一步到位。
每年两万两纹银的支出，换来福威镖局上下百十口人的安全，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待镖局强大后，他可以选择停缴费用，圣教自会收回圣旗，当然这必须要缴纳满三年。
“副堂主，属下愿意每年出两万两纹银，请圣金旗庇护镖局。”
张千微笑颔首，“明智之举，一面旗帜保你十省镖局，不要太划算！”
林平之不动声色，心想：这无本买卖，算是被圣教研究透了。
“副堂主，可否让属下先行请回圣旗，银子稍后奉上。”
两万两纹银福威镖局自然拿得出，但此时却未带在身上。
张千闻言，笑道：“看在堂主的面子上，天黑之前将银子送来即可。”
林平之抱拳行了一礼，道：“多谢副堂主体谅。”
张千微微点头，走到案台最上层。
面容肃穆的取下一杆圣金旗，交到林平之手中。
“圣旗材质特殊，不惧水火，不怕日晒，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即可。”
林平之双手接过，头也不回离开内殿，片刻后出现在演武场门口。
林震南等人已等候多时，几位脾气暴躁的镖师差点强闯了演武场。
如今见林平之安然无恙的走出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平儿，这便是圣旗？”
林震南双手颤抖，看着圣旗迎风招展，不禁悲叹不已。
一面旗帜而已，便让各路江湖豪杰不敢轻犯。
什么时候福威镖局的“福威旗”能有这般威风，他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爹，你且将圣旗迎回去，顺便差人送来纹银三万两，我有急用。”
林平之张口就要三万两，林震南没有丝毫犹豫，径直从腰间掏出一叠银票。
“出门之前，爹就想着可能要花些钱财，这里正好有三万两，你且拿去好生打点一二。”
这便是家有一老的好处，可为你解决后顾之忧。
三万两银票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拿出来，镖局果然很挣钱。
“多谢爹，孩儿已入血刀堂，添为持金旗手，今日与同僚们聚一聚，晚些再回镖局。”
林震南并不了解持金旗手的特殊，也没多想，叮嘱林平之多加小心，便率领众镖师离开东门大街。
林平之驻留原地，看似在目送众人离去，实则在默默查看最新任务。
【除恶务尽：发现‘恶贯满盈司空震’，请令主在六个时辰内惩戒恶徒，否则将随机剥离武功一门】
这条信息是他在擂台上，长剑与胭脂剑客触碰的瞬间浮现的。
“善不分大小，恶却有高低，看来行善简单除恶难啊！”
林平之心神集中在“恶贯满盈司空震‘七字之上，一段流水般信息从’惩恶扬善令‘中传出。
原来‘恶’的等级，从低到高一共分为四等。
【最低级（小奸小恶）：行为卑劣，危害较小，善恶一念间，随时有改过自新的可能。】
【普通级（为虎作伥）：受人裹挟，或为帮凶，或忘恩负义，或口蜜腹剑，常屈服于更高级别的恶。】
【严重级（恶贯满盈）：坏事做尽，恶意满满，违背天理人伦，极其残忍，已无任何悔过的可能，唯有物理超脱。】
【最高级（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犯下诸多不可饶恕的罪恶，造成滔天灾难，大奸大恶，除之便是拯救天下。】
【司空震：毒手魔君宁谷一的弟子，洛阳人士，十岁奸杀婢女，十一岁虐杀乞儿，十三岁拜师学艺，曾因口角纷争毒杀师弟满门，事发后因毒手魔君包庇，一路奸淫掳掠，潜逃至福州。”】
林平之看着这些信息，心中杀意沸腾。
永远不要以人心的善来揣测人心的恶，有些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比如司空震，比如毒手魔君宁谷一。
他平复心情，露出极为真诚的笑意，转身走入演武场。
林平之剑法出众，与堂主刘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众旗手不敢违逆，包括司空震在内，都老老实实等在原地。
他跨步来到近前，满脸笑意，对众人道：
“罪过罪过，让诸位兄弟久等。”
四人闻言连忙摆手，纷纷出言道：
“少镖头客气，属下李三。”
“少镖头，属下王小，今日方才知晓，什么叫天才剑客！”
“林家剑法名不虚传，少镖头一身武艺，让属下惊为天人！”
这批旗手中除了林平之，就属聂卫平实力最强，已入三流巅峰。
此刻他一言不发，心情沮丧，本以为能混个持银旗手，统领小队，哪成想半路杀出个林平之。
不过他倒没有怨恨，毕竟那种诡谲莫测的剑法，自问接不住十招便会败下阵来。
林家在福州家大业大，也不是他这种小门小户能比的。
“少镖头，在下聂卫平，福州本地人。”
最强的聂卫平都低头示好，其余三人自是更加热情。
司空震最后一个自我介绍，面无表情的道：“属下司震，开封人士。”
他站在三人身后，毫不起眼，存在感颇低。
若不是林平之早有察觉，还真可能被其人畜无害的外表迷惑。
“大家今后都是同僚，理当多多亲近，林某做东，回雁楼宴请诸位，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