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我带残兵踏碎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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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潮汹涌!谁在通风报信?

林晚照蹲在松本的牛皮包前,指腹摸着那枚刻着梅花的银怀表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一阵冷风从山脊吹下,带着清晨潮湿的泥土味,扫过后背,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晨雾散得快,阳光透过松枝在她肩头投下斑驳树影,光影随风轻轻摇晃,仿佛某种不安的预兆。

可她掌心的表壳却凉得刺骨——三天前王怀安擦枪时,她分明看见他从裤袋里摸出个东西,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也是枚刻梅花的银表。

“林姑娘?“赵大勇啃着压缩饼干凑过来,饼干碎屑落在军靴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这包还有啥宝贝?

我瞅着松本疼得直抽抽,保准藏着金票。“

“没金票。“林晚照将怀表塞进袖管,指尖碰到藏在腰间的铁盒,盒底“大日本制药“的字样硌得她生疼。

那是她方才翻松本衣物时,从他内衣暗袋摸出来的,里面装着半瓶白色药粉——和三天前队伍里突然腹泻的弟兄们,喝的那锅下了巴豆的粥,气味像极了。

她抬眼扫过空地。

王怀安还蹲在角落擦枪,破布在枪管上来回蹭,发出金属摩擦的“吱呀”声,可枪管早被他擦得能照见人影。

他的手指关节泛白,像是要把什么情绪都揉进那抹锃亮中。

刘二狗抱着弹药箱和张铁柱嘀咕什么,张铁柱一贯沉默,此刻却朝王怀安的方向瞥了一眼,喉结动了动又把话咽回去。

林晚照注意到他手背上微微颤抖的肌肉,在阳光下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大勇,“林晚照突然开口,“你记不记得,前天后半夜谁巡的岗?“

“王副官啊。“赵大勇顺口答道,啃饼干的动作顿住,“咋了?

那晚我值前半夜,换岗时瞅见他裹着灰布军大衣往林子西头去了,说是去解手...哎,你问这个干啥?“

林晚照没答话,转身走向顾野。

老槐树下的风忽然变得急促,卷起几片枯叶贴着脚边打转。

后者正蹲在松本跟前,用军刺挑开他腿上的绷带,松本疼得闷哼,额角的汗珠子滴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顾队长。“林晚照压低声音,“借一步说话。“

顾野抬头,见她脸色沉得像要下雨,立刻把军刺插回腰间。

两人走到营地边缘的老槐树下,林晚照从袖管摸出怀表,又掏出那个铁盒:“松本的表,和王怀安的一样。

这药粉,和咱们喝的巴豆粥味道对得上。“

顾野的手指捏紧了怀表,指节泛白:“你是说...王怀安?“

“前天后半夜他去了林子西头。“林晚照想起方才检查王怀安的军大衣时,在衣角翻出的几根暗黄色纤维——和日军军装的粗布材质几乎一样,“我让张铁柱查过,西头是片乱葬岗,解手犯得着走那么远?“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两人脚边,发出“簌簌”的响动。

顾野望着空地那头的王怀安,喉结动了动。

那是他当排长时就跟着的兵,打仗时替他挡过子弹,队伍打散后翻山越岭找粮,王怀安把最后半块饼塞给他时说“队长,你得活着带弟兄们回家“。

“我去问他。“顾野握着怀表要走,被林晚照拽住手腕。

“别急。“林晚照的指尖搭在他腕脉上,能摸到急促的跳动,“先确认。

让张铁柱和大勇轮流盯着他,再让二狗把营地周围的陷阱加固——要是他真的通风报信,日军可能还会来。“

顾野深吸一口气,点头:“听你的。“

次日清晨,营地外传来马蹄声,踏碎了山林的寂静。

张铁柱的枪声从山梁上响了一声——那是“安全“的信号。

“传令兵!“赵大勇跑进来,身后跟着个戴草帽的灰衣兵,裤脚沾着黄土,“说是独立团三营的,给咱们送补给!“

传令兵抹了把脸上的汗,从怀里掏出封皱巴巴的信:“顾队长,我们营长说,知道你们在鹰嘴崖,给备了弹药和粮食,让派十个人跟我去鹰嘴沟东头接应。“

王怀安突然站起来,军大衣滑落在地:“我带弟兄去!“他说得急,嗓子都哑了,“我熟路,保证把物资带回来。“

林晚照盯着传令兵的鞋。

那双黑布鞋的鞋帮上沾着暗褐色污渍——不是泥,是血,已经凝固了的血。

她又扫过信上的落款:“独立团三营“。

可三天前她在松本的文件里见过,这一带的独立团三营早被日军围歼了,营长的名字都登在日军的“剿匪通报“上。

“我和顾队长去。“林晚照开口,“大勇、二狗跟我们,铁柱留着守营地。“

王怀安的脸瞬间涨红:“林姑娘这是信不过我?“

“信得过。“林晚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物资重要,多个人多双眼睛。“

鹰嘴沟东头的林子密得像道墙。

林晚照让顾野带着赵大勇绕到左侧,自己和刘二狗猫在右侧的灌木丛里。

日头升到头顶时,林子深处传来脚步声,不是十个人,是三十个——皮靴踩断枯枝的脆响,和松本小队的步频一模一样。

“狗日的!“刘二狗骂了半句,被林晚照捂住嘴。

她摸出怀里的信号弹,刚要打,远处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张铁柱的狙击枪。

子弹擦着最前面的日军军曹耳朵飞过,惊得队伍停了下来。

林晚照趁机拉起刘二狗往后撤,不巧正撞进顾野怀里。

“撤!“顾野吼了一嗓子,几人猫着腰往回跑。

身后传来日语的嘶吼:“八嘎,中伏了!追!“

等他们跑回营地时,王怀安正站在空地上搓手,见他们灰头土脸的,忙迎上来:“咋回事?物资呢?“

“物资让狼叼了。“林晚照扯下沾着松针的头发,盯着王怀安发红的耳尖——方才在林子里,她看见那个日军军曹的耳尖也红,是冻的,和王怀安每次说谎时一个样。

“王副官。“顾野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你那枚怀表呢?我看怎么和松本的好像“

王怀安的瞳孔猛地收缩,后退两步撞在石头上,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喉结滚动如滚珠:“我……我那枚是老家捎来的,和小鬼子的能一样?顾队长,你要相信我啊!”

林晚照从袖管摸出铁盒,“大日本制药”的字样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这药粉,和你前天半夜在西头乱葬岗埋的,是不是一批?”

王怀安的嘴唇哆嗦着,突然扑向顾野的枪。

不过赵大勇早有防备,一脚踹在他膝弯,王怀安“扑通”跪在地,哭腔里带着狠劲:“顾队长,饶了我,我也是被逼的!松本拿我娘的命要挟……我就传了两次信,真没害过人!”

顾野的手按在军刺上,指节发白。

林晚照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摇头:“先别急着动手。”她蹲下来,盯着王怀安发红的眼睛,“今晚夜训,把弟兄们带到后山坡。你说……要是日军这时候摸过来,会先打哪?”

王怀安浑身剧震,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瘫在地上。

暮色漫上山头时,林晚照和顾野蹲在营地后的岩石上。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耳朵,带着夜晚的寒意。

顾野摸出烟袋锅子,火折子“啪”地亮起,照见他紧绷的下颌线:“今晚……真要按你说的?”

“嗯。”林晚照望着营地里晃动的火光,赵大勇正吆喝着弟兄们收拾装具,“把人分散开,就算王怀安再传信,日军也摸不准咱们的虚实。”

顾野把烟袋锅子按灭在石头上,火星子溅在她脚边:“要是他今晚动手……”

“那就让他动手。”林晚照摸出怀里的怀表,表壳上的梅花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出啥幺蛾子。”

突然山脚下的林子深处,传来一声狼嚎,悠长而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