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绣针谍影
保密局地下室的穿堂风卷着雪粒子灌进铁笼!
梅慈礽攥着袖口的密写胶囊,指尖触到蜀绣锁边的针脚!
那是母亲教的“盘金绣”技法,每寸布面藏着七道暗线!
老陈送来的梅花铜钱在裤袋里滚来滚去!
边缘刻着的“梅花”二字!
磨得她大腿生疼,像块烧红的烙铁贴着皮肉!
“妹儿,想啥子呢?”
老陈的声音从铁栏外飘进来!
手里端着碗飘着油花的面!
他袖口的灯油渍,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腻光!
梅慈礽盯着碗里浮着的冲菜末——
这玩意儿呛鼻子得很!
老陈偏偏放了满满一勺!
跟蒋峙琨办公室那盏煤油灯的味道混在一起!
她接过碗时故意手抖,面汤溅在老陈手背上!
“龟儿子!”
老陈猛地缩手,袖口滑上去半寸!
露出手腕内侧淡青色的梅花刺青!
梅慈礽心里咯噔一下!
筷子头顺势戳进碗底触到硬物!
是枚珐琅胸针,三朵并蒂梅的花瓣上凝着水珠,像刚从血水里捞出来!
“蒋站长说了,”
老陈压低声音,川音里裹着椒盐味:
“让你明早戴着这玩意儿去华西坝,图书馆三楼女厕第三块砖后头有‘货’!”
他说话时眼睛总往梅慈礽后颈瞟!
那道“断雁”疤痕被旗袍领遮住半截!
可领口线缝里渗出的血渍——在灯光下洇成朵芙蓉花。
老陈心里想的是——
他婆娘在聚兴诚银行存的五十根金条,就等这单事成了!
梅慈礽却突然想起,母亲被吊死前的场景!
夜巡的梆子声敲过三更,梅慈礽用银针刺破指尖!
血珠滴在砖缝的划痕里,密写胶囊遇血化开,露出用洋葱汁写的小字:
“老陈腕间有梅花,胸针夹层藏窃听器!”
她盯着铁笼角落的耗子洞,三天前塞进去的微型相机底片还没动静!
洞口青苔却莫名多了道指甲印——
那是朱锋教她的“断雁”暗号,三横一竖!
“咔嚓!”通风口铁栏突然发出异响!
梅慈礽翻身滚到阴影里,就着灯泡晃过的光影!
看见只灰扑扑的耗子拖着条红绸子钻进来——绸子上绣着半朵芙蓉!
她猛地想起第一章里小李指认内鬼时,指尖划过的正是那枚铜纽扣!
而老陈当时就站在吴篪隐身后三步远,袖口沾着的灯油!
正滴在炭盆边,和蒋峙琨办公室台灯罩上的污渍一个颜色!
“搞快!”
墙角骤然响起憋气的急声!
梅慈礽摸向发间的牛毛银针,却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枚裹着蜡的铜片,上面刻着钟红的染布密码:
“蓝黄混色是死局!”
她想起许袧说过,云豹小组用蓝黄染料设过废弃暗号!
而老陈当时抱怨袖口总洗不掉油垢!
现在才明白——那是他跟蒋峙琨接头的标记!
铁门外突然传来皮靴声,
梅慈礽赶紧把铜片塞进鞋底暗格!
那暗格用母亲教的“锁边绣”缝制,针脚密得像蚊子腿!
蒋峙琨戴着墨镜晃进来!
手里捏着张放大的照片!
“说!”
他把照片砸在铁栏上:
“为啥对方人员的胸针会出现在你身上?”
梅慈礽盯着照片里自己衣领的褶皱——
那里藏着用蜀绣“打籽绣”缝的微型刀片!
针尖正对着胸针的梅花芯,她指尖悄悄掐破掌心伤口!
血珠渗出来滴在胸针上,花瓣瞬间泛起诡异的紫光!
母亲说过:
真珐琅遇血变紫,假的泛绿!
果然!
梅花芯里嵌着米粒大的窃听器!
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震动!
“这是他们的奸计!”
梅慈礽猛地扯开旗袍领口!
后颈“断雁”疤痕泛着油光!
“老陈上周给我送食盒时,故意把这胸针混在面条里!
他婆娘在协进银行的账户——
上周刚存了五十根金条!”
她说话时眼角余光瞥见老陈躲在蒋峙琨身后!
袖口的灯油渍正蹭到办公桌上的雪茄灰——
那灰是碱性的,刚好能显影她绣绷里用洋葱汁和碘酒调的密写药水!
“胡说!”
老陈突然拔高声音,川音里带着破锣般的颤音!
手往腰间摸向紫檀底珐琅胸针!
“我明明看见你跟云豹小组的许袧在春熙路接头!
戴笠当年亲点我当梅花组长!
就是专门盯着‘断雁’的女儿!”
他突然掏出半张婴儿照片!
上面的孩子后颈有梅花形胎痣!
跟梅慈礽后颈的胎记分毫不差!
她攥着袖口的刀片划破皮肤!
血珠滴在照片边缘,显露出背面的密写药水字:
“戊巳档案是假!”
这时灯泡“滋啦”一声熄灭!
地下室陷入黑暗!
梅慈礽看见老陈腕间冒出荧光!
那梅花刺青竟泛着蓝绿色的光!
是保密局特制毒药“青焰”!
她趁机往铁栏上抹了把血水!
曼陀罗毒液混着人血“滋滋”腐蚀铁条!
和“水雷”药水遇水爆炸的动静如出一辙!
蒋峙琨的枪响在黑暗中炸开!
梅慈礽滚到通风口,把底片塞进耗子洞!
“带给云豹小组!”
“抓住她!”
蒋峙琨点亮打火机,火光照见老陈后颈的梅花烙印——
中心竟刻着“戊巳”二字!
梅慈礽撞开密道暗门时!
听见老陈嘶吼:
“她后颈的胎记是用刺青药水画的!”
她摸向后颈!
指尖触到用“掺针”技法绣的梅花!
中心藏着摩斯密码“红楔”!
密道尽头的砖墙上!
刻着与吴篪隐铜纽扣相同的“戊巳”!
旁边是钟红的染布指纹,在雪光下泛着蓝黄荧光!
雪粒子突然大如铜钱!
砸在密道顶上沙沙作响!
梅慈礽想起第一章里吴篪隐发报时,炭盆火星溅在地图上烧出焦痕!
摸出鞋底铜片,借雪光看清背面:
“芙蓉花开时,水雷炸锦江!”
远处突然传来三声鹧鸪叫!
比第一章的紧急暗号还尖锐!
这是云豹小组“血火交融”的总攻信号,
她攥着铜片往华西大学跑!
旗袍滚边里的 95军布防图发烫——
那是用“包梗绣”缝的真情报!
路过春熙路时,她看见路灯杆第三节螺纹夹层掉出枚玉珠!
这正是第一章里说的“死信箱”,里面塞着纸条:
“吴篪隐已取走底片!”
梅慈礽突然停步!
摸出母亲留下的银簪——
簪头凤凰眼里嵌着微型胶卷!
此刻蒋峙琨正拿着电报纸咆哮:
“云豹小组要炸青羊宫!给我追!”
而梅慈礽后颈的“断雁”疤痕,在雪夜里渐渐显出梅花轮廓!
正如戴笠“梅花计划”里写的:
“断雁之女,戊巳之子,皆为棋盘死子——然死子亦能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