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休室的灯光

林小满盯着手机屏幕，那条匿名消息像一只冰冷的虫子，缓缓爬过她的神经。凌晨两点十五分，备注名为“M”的那一行字安静地躺在那里，却让她指尖微微颤抖。“听说有人为了超过年级第七，已经连续熬夜复习三天了。”表面平静得如同湖面，可她分明感受到底下暗流涌动的窥伺与警告。

咬住下唇，她试图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是谁？陈墨？还是……程野？

放学时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程野站在单车棚外，校服上沾着球场的塑胶颗粒，神情有些狼狈。他靠近时的气息、赌约出口时低沉而笃定的嗓音，还有那句“你值得更好的目标”，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然而此刻，这些记忆却被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搅成了一团迷雾。

她翻开桌上的笔记，扉页上铅笔书写的字迹映入眼帘：“你解不出的题，我陪你算到天亮。”这是程野留下的承诺，如今看来，这份承诺是否另有深意？他的目的真的只是帮她提升成绩吗？还是隐藏了更复杂的动机？

窗外风声渐起，窗帘随风轻扬，将夜色中的不安悄然送入房间。林小满的目光落在纸袋里折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上，“明天见，别忘了带伞。”短短几字透着温暖，却也让她愈发困惑——这个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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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室的灯光昏黄如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粉笔灰气息。林小满抱着错题本推开门，门轴发出悠长的吱呀声。刚踏入室内，她便看见程野慌乱合上笔记本的动作。一摞参考书因他的急促动作倾倒，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你怎么在这儿？”她愣了一下，脱口问道。

程野抬起头，眼神闪烁，像极了被当场抓住秘密的孩子。“嗯……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林小满注意到地板上那些散落的书籍封面上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圈画出的错误步骤旁，竟全被他用蓝笔补上了更为简捷的解法。甚至，在某一页夹着的一张便签纸上，一个戴眼镜的小人正对篮球场探头探脑，活脱脱是她自己的模样。

“这……”林小满蹲下身去捡拾掉落的书本，同时伸手去抢那张暴露一切的便签。

两人的指尖在半空中相触，一股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掌心。就在这时，午休铃骤然响起，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静谧。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小满猛地回头，只见陈墨站在走廊逆光处，镜片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他弯腰拾起那张掉在地上的便签，扫了一眼后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角函数的弱项该用数形结合。”他说完，将便签递还给林小满，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审视，“不过，这种程度的改进还不够吧。”

林小满攥紧手中的错题本，胸口的闷意愈加沉重。她瞥了眼程野，发现他今天校服第三颗纽扣系错了位置，显得有些凌乱。而自己心跳的频率，不知为何与头顶老式风扇的晃动渐渐重合。

“我先走了。”陈墨转身离开，脚步声逐渐远去。

程野没有解释为何研究她的错题，只是默默收拾好地上的书本，然后站起身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纽扣，似乎意识到什么，却又故意装作不在意。

“其实，我只是觉得你的方法可以更优化一点。”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融入风扇的嗡鸣中。

林小满盯着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为被关注感到窃喜；另一方面，又无法忽视陈墨突然介入带来的危机感。

“所以，你就这样偷偷看我的笔记？”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程野挠了挠后脑勺，笑容有些僵硬。“呃……算是吧。但我确实希望你能考上更好的名次。”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他顿了一下，目光游移不定，“我觉得你可能不会接受。”

风扇继续晃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林小满抬头望向天花板，忽然觉得整个午休室都笼罩在一种暧昧而又紧张的氛围中。

“谢谢你。”她最终低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柔软。

程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在中途停住，改为整理自己歪斜的领口。

“那个……关于陈墨刚才说的数形结合，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教你。”他试探性地提议道。

林小满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答应。她知道，这场围绕学业、竞争与情感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陈墨的存在，无疑为这一切增添了一层未知的变数。

风扇的阴影投射在墙上，形成不断变化的几何图形。林小满盯着那些交错的线条，忽然意识到，或许真正的答案并不在数学公式中，而在每个人心底未曾言说的秘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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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时，林小满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教室。她无意间瞥见程野的座位上多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上面写着：“下次考试，我会证明给你看。”

她握紧纸条，眉头微蹙。这句话究竟出自谁之手？是程野的再次承诺，还是另一个人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