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不要我了
柳州看着她毫不犹豫要离开的背影，心里一堵，脱口而出：“给你！”
姜洧立刻笑了，转身几步走到博古架前，小心翼翼地取下匕首和羽衣，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柳州看着她这副样子，胸口突然一阵刺痛。
以前她眼里只有他，为了他一句话能翻遍全城。
可现在，她却为了别人的东西对他笑……
他猛地开口：“姜洧……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姜洧的动作瞬间僵住，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发现了？
柳州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以前的姜洧，哪怕我要天上的月亮，她都会傻傻地去搬梯子。”
“她会把所有好东西塞给我，会因为我跟别人多说一句话就吃醋半天，会缠着我撒娇……可现在……”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你第一次见我，是在青楼的花魁台上吧？”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
姜洧愣住了，这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那年祭典，你穿着司仪服站在高台上，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我那时候就知道，你是祭祀司仪的女儿，身份尊贵。”
“后来你找我，说要赎我，说要我做你的兽夫……我当时只觉得好笑，毕竟说这种话的人太多了。”
“可你真的来了，带着好多人，好多钱，把我从那个地方带了出来。老板笑得眼睛都没了，拉着我说‘柳州，你可算熬出头了’。”
“你拉着我的手，问我愿不愿意，眼睛亮得像那天祭典上的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当了那么多年头牌，见多了虚情假意，总觉得没人会真的爱我这种东西。”
“你对我好，我就想试试，试试你能有多爱我。我要你的钱，要别人的东西，故意惹你生气，可你每次都顺着我……我以为你是真的爱我，可你给我的只有钱，从来没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死心，不让你碰我，又拼命从你身上要东西，不过就是想证明，哪怕我这样对你，你也不会走……”
柳州的声音越来越低，“可现在，你真的不要我了。”
听到柳州的话，姜洧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定了定神，脑子飞快转着，组织说辞。
“以前是我不懂事。”姜洧放下怀里的东西，语气诚恳了许多。
“总觉得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就是对的，却从来没问过你到底想要什么，把感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抬眼看着柳州，目光带着歉意：“你本是青楼的头牌，最看重的该是那份不受拘束的身份吧？可我却用赎身把你绑回这院子里，名义上是给你安稳，其实是把你禁锢起来了。”
“你心里不痛快，才会用撒泼、要东西的方式发泄，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所以我给的不是休书，是和离。以后对外人说起，就说是我这个妻君做得不好，跟你半分关系都没有。”
柳州皱紧眉头。
他哪里是要自由？
他只是想确认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只是受不了她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
可抬头看见姜洧那双清澈又认真的眼睛时，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嘴巴张了张，终究只是闷声道：“没事了……你走吧。”
姜洧拿起蛇蜕匕首和祭典羽衣，再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劝起，只能道：“若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随时来找我，我会好好听的。”
说完，她抱着东西转身离开，木门“吱呀”一声合上。
柳州独自坐在床边，无意识摩挲着锦被上的绣纹。
他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刚才姜洧站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可那气息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热烈。
姜洧抱着匕首和羽衣往厨房里走，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跟林楚和沈翊寒开口。
毕竟这两样东西当初说是被丢了，如今突然冒出来，总得编个像样的理由。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陵予安正在灶台前忙碌，而林楚和沈翊寒竟也坐在桌边。
两人齐刷刷地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东西上。
姜洧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强装镇定，猛地把东西往前一递，拉高了声调：“铛铛铛铛！看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林楚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抢过那匕首，指尖抚过熟悉的纹路。
“这不是我的匕首吗？怎么找到了！”
沈翊寒则平静得多，他慢慢接过祭典羽衣，拂过羽衣上细密的绒毛，眸光深邃，看不出情绪。
姜洧见两人没立刻追问，正想松口气。
沈翊寒却抬眼看她，语气平淡无波：“这些东西不是被你丢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姜洧心头一紧，脑瓜一转：“哎呀，这不是我前阵子闹脾气，就藏在柳州屋里了，刚刚突然想起来了，你看这事闹的。”
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两人的眼睛。
总不能说原主当初为了讨柳州的欢心，硬生生从他们俩那抢了东西去送吧？
真说了，这两人怕是能当场掀了桌子。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姜洧只觉得头大，原主惹下的烂摊子，不知道还要替她背多少锅。
她赶紧把话题岔开，几步走到饭桌旁：“不说这个了，我好饿啊，大家快吃饭吧！”
说着，她夹起一筷子菜就往嘴里送，狼吞虎咽。
心里疯狂祈祷沈翊寒可千万别再追问了。
“你的嘴唇怎么了？”沈翊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洧一愣，嘴里的食物刚好碰到嘴唇上的伤口。
一阵刺痛袭来，她“嘶”地一声松了口，饭菜掉在了地上。
正在端最后一盘菜的陵予安连忙放下盘子走过来。
低头看见她嘴唇上那道清晰的红痕，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明白了什么。
方才还带着暖意的眼神黯淡下去，嘴角也悄悄抿紧了。
林楚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这痕迹……难道是那家伙咬的？”
他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我去找他算账！”
“别去！”姜洧赶紧拉住他，哭笑不得，“忙活一上午都饿了，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林楚被她拉回座位，还是愤愤不平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