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嘴是用来亲的

沈翊寒收回目光,低头慢慢吃饭。

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

气氛尴尬得让姜洧坐立难安。

这还是他们四个头一次一起吃饭,竟弄得这般尴尬。

正浑身不自在时,陵予安默默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

姜洧连忙招呼:“予安做的菜就是好吃,大家快尝尝!”

陵予安却轻声解释道:“这道是翊寒做的。”

姜洧一口饭差点呛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

陵予安赶紧递过一杯水,她接过喝了两口,干笑道:“没想到沈翊寒还有这手艺,真是……厉害。”

说完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算了。

她闷头吃饭,尽量让食物避开嘴唇的伤口。

吃得龇牙咧嘴的。

这副样子落在陵予安眼里,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闷闷的疼。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姜洧刚想溜之大吉,陵予安却叫住她:“妻君,嘴唇的伤得上药。”

这时沈翊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药盒,放在桌上:“这是止血散,效果不错。”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陵予安打开药盒,拿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刚要往姜洧嘴边送,她连忙躲开:“我自己来就好。”

“这里没有镜子,妻君不方便。”陵予安的声音温柔,“让我给妻君抹吧。”

姜洧只好乖乖不动。

陵予安轻轻沾了点粉末,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伤口上。

刺痛感传来,姜洧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陵予安立刻放轻了动作,还凑过去,轻轻吹了吹。

姜洧被他这举动逗笑了:“哪有给嘴唇吹气的?”

陵予安抬眼望着她,眼底带着一丝心疼,轻声道:“是啊,嘴唇是用来亲的,哪有用咬的?”

林楚刚扒进嘴里的一口饭没咽下去,猛地呛了一下。

姜洧想起上次布庄的事,脸“腾”地红了,连忙别开眼:“谢谢予安,我感觉好多了。”

“够了够了,腻歪死了。”一旁的林楚没好气地说。

姜洧轻咳两声,正琢磨着怎么收场。

陵予安突然端来一碗刚打好的饭菜,柔声说:“妻君若是心里还烦恼,就去找柳州好好谈谈吧,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姜洧看着那碗盛好的饭菜,脸上瞬间又惊又暖:“我们予安太懂事了吧。”

心里忍不住赞叹:这就是大房的魅力吗?

“我也要去!”林楚又炸毛了,拍着桌子站起来,“正好去教训那不知好歹的家伙!”

“你乖乖在这吃饭,别去添乱。”

姜洧把他按回座位,拿起那碗饭菜,转身往柳州的房屋走去。

陵予安站在原地,方才温柔的眼神里渐渐染上一丝落寞。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懂事。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若能像林楚那样肆无忌惮地表达,若能像柳州那样直白地索要关注,或许……

他也能离她更近一点吧。

姜洧的手刚碰到门板,还没来得及用力翘下去,就顿在半空。

她侧耳听了听,屋里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不在吗?”她低声嘀咕一句。

可能又跑出去了吧。

她把那碗饭菜轻轻放在门槛边,用一块小石子压住碗沿的布,免得风把热气吹散了。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转身就要走。

身后却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伴随着一道略显沙哑的嗓音:“……妻君。”

姜洧浑身一僵,回头就见柳州斜倚在门框上,头发有点凌乱,衣襟也没系好,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

“我来给你送饭。”姜洧指着门槛上的碗。

柳州“哦”了一声,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气氛瞬间僵住。

姜洧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柳州往旁边挪了挪,侧身让出一条道:“进来吧。”

姜洧弯腰端起碗,走了进去。

刚跨过门槛,她下意识地扫了眼屋子,这才发现屋里比刚刚乱了不少。

她没心思细想,把碗递到柳州面前:“看你中午才回来,应该没吃饭吧,估摸着你该饿了。”

柳州接过碗,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吃饭的样子很斯文。

姜洧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话找话地开口:“予安今天做了红烧肉,你尝尝看,很好吃的。”

柳州“嗯”了一声,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嘴里,没再多说。

姜洧见他兴致不太高,索性便不说了,默默看他吃饭。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

眉骨高挺,睫毛又长又密,鼻梁直挺,唇形是恰到好处的饱满。

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也像幅精心绘制的图画。

“不愧是花魁啊,这张脸确实能颠倒众生。”姜洧在心里感慨。

见他碗里的饭快吃完了,便站起身:“你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她刚走到屋门口,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碗筷掉在了地上。

姜洧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就见柳州趴在桌子上,身子软软地滑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柳州!”她惊呼一声,几步冲过去扶住他,触手一片滚烫。

她连忙探手摸向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

“发烧了?”姜洧手忙脚乱地想把他扶起来,可他身子软得像没骨头。

“嗬啊——”

她费了好大力气也挪不动。

“不行,得找他们来帮忙。”

姜洧转身就往外跑,刚冲出院子就撞见闻声赶来的林楚、沈翊寒和陵予安。

“怎么了?”陵予安率先开口。

“柳州发烧了,烧得厉害,快帮忙把他抬到床上去!”

林楚一听,立刻撸起袖子冲进屋,沈翊寒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柳州的胳膊,把人抬到了床上。

姜洧赶紧找来水盆和毛巾,林楚抢过去拧干了递到陵予安手里,嘴里还不停念叨:“真是麻烦,早知道他这么弱不禁风,刚才就该直接把他拖过来。”

沈翊寒翻出来药箱,打开来挑了几包草药,递给姜洧:“要煎半个时辰。”

陵予安已经把毛巾轻轻敷在柳州的额头上,又掖了掖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