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次换我吻你
陵予安猛地抬头,眼里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
“妻君……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姜洧重复道,语气坦然。
她看看他,眼神认真:“家里这些事,都是你在打理,可你总是默默做着一切,从来都不抱怨。我每次回来,总能吃上热饭……”
“他们都说,这是兽夫该做的,何况你是大房,可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心疼你。”
“有时候真想骂你笨蛋,别老是一个人担着啊。”
“你对旁人的情绪那么敏感,对自己的却总装聋作哑。可你想过吗?若是我也像宫里那些人一样,对你日日备好的热饭习以为常,对你藏起来的委屈毫不在意。”
“若是我也变得迟钝,变得麻木,对你的付出熟视无睹,难道你就要这样一辈子,把所有的辛苦都咽进肚子里,连一句累了都不肯说吗?”
这些话猝不及防地扎进陵予安心里最软的地方,他的眼眶渐渐红了。
自幼在龙宫里,他便被教导要懂事、要隐忍,要尽好兽夫的本分。
起初很多人夸他乖巧懂事,可日子久了,渐渐的,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连他自己也习惯了将一切扛在自己身上。
他早已像磨平棱角的石子,把所有不适都裹进应当如此的壳里。
他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
可姜洧的话,偏要把那层结了痂的壳生生撬开,让那些被遗忘的酸涩一股脑涌上来。
直到此刻,听见她说“心疼你”,像是被戳破的堤坝溃败了。
原来不是只有他在注视她,她也同样在看着他。
看着他以为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灵犀大典……”姜洧苦笑道:“真希望它能晚一点来,我现在觉得,到时候怕写不出和离书了。”
陵予安使劲摇头,双手轻轻捧起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我从未想过要与妻君和离。”
“我永远……是妻君的兽夫。”
姜洧忍不住笑了:“这是在干嘛,互通心意吗?”
“妻君想拒绝吗?”陵予安抬眸,望着她。
“嗯……”
“我可舍不得。”
姜洧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这次换我来吻你。”她轻声说。
姜洧的指尖轻轻划过陵予安的脸,指腹触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引得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摩挲着姜洧唇上的痂,想吻又生怕弄疼了她。
“不疼。”姜洧低声回应。
直到陵予安的呼吸渐渐乱了,她才微微侧头,将唇轻轻印了上去。
陵予安的呼吸一滞,随即抬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她微微张唇,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唇很软,比她想的更温热。
她试探着用舌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他便像是被蛊惑般,微微张开了唇。
呼吸交缠间,陵予安终于找回了主动权,一手托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把她完全圈在自己怀里。
姜洧闭上眼,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
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隔着胸膛传来,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恭喜宿主与陵予安绑定“情绪共鸣”,请继续保持。】
她愣了一下,吻也停了。
陵予安睁开眼,鼻尖还紧贴着。
“妻君……”
姜洧回过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笑了,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又啄了一下:“嗯。”
推开柳州屋舍的门时,姜洧脚步放得很轻。
屋里静悄悄的,柳州正侧躺着小憩。
她没敢靠近床榻,只在屋里慢慢转悠。
这屋子比其他地方宽敞太多,陈设也透着精致。
足以看出原主有多宠爱柳州了。
视线扫过靠墙的一排衣架,上面挂着的衣物料子考究,光是看着就知道价格不菲。
姜洧忍不住想这得花多少钱。
老话常说“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无德”,放在原主和她这几位兽夫身上,竟也出气地贴切。
转了一圈,她见柳州睡得安稳,便打算悄悄退出去,不打扰他休息。
可手刚碰到门闩,身后就传来一声带着沙哑的低唤:“姜……妻君。”
姜洧回过头,脸上浮起歉意:“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她走到床榻边,俯身看他:“感觉好点了吗?”
他望着她,声音低沉:“好多了,让你担心了。”
“知道担心就好。”姜洧嗔了一句。
“发烧就别硬撑着,该早点告诉我的。还是我当时没察觉,转身走了,你一个烧得这么厉害,多危险啊。”
柳州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里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痂。
他的声音染上愧疚:“对不起……那时我喝了酒,脑子不清醒,把你弄疼了。”
“没事。”姜洧摆摆手,语气轻快,“人都有不清醒的时候。”
她顿了顿,索性在床沿坐下,轻声提起:“柳州,关于和离的事……”
柳州的心猛地一紧,握着棉被的手瞬间攥紧。
“你要是不介意,”姜洧迎着他的目光,“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也不会有人轻视你。”
说完,她站起身:“你再好好休息会儿,我不打扰你了。”
“等等。”柳州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涩。
“你愿意听……我以前的事吗?”
……
姜洧静静听着,明明早已从系统那里知晓全貌。
此刻亲耳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更加心疼。
“被卖到青楼的路上,那户人家的兽夫还没放过我,蒙着被子打了一顿,扔到青楼时脸肿得看不清模样,差点不要我。”
“我还以为会死在那。”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笑意里的自嘲让她鼻尖一酸。
姜洧别开脸,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可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热了。
柳州忽然沉默了,方才那点故作轻松的笑意从脸上褪去,眼底浮出一层晦暗的光。
他目光落在姜洧泛红的眼角:“其实……我说这些,是故意的。”
“在青楼待久了,总免不了学些讨巧的本事。”他扯了扯嘴角。
“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人心疼,才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
“刚刚那些话,不过是拿了以前哄人的伎俩来对你……我是不是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