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练气
东方流莹背靠着冰冷的山洞洞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懊悔几乎要冲破胸腔。那股若有若无的水粉香气，此刻像一把利刃，将她精心编织的伪装彻底撕碎。“千机变讲究的是以假乱真，我却连最基础的细节都处理不好！”她咬着下唇，回想起爷爷无数次的叮嘱，此刻字字如重锤敲击心间。身形未改、香气残留，这每一处疏漏都在提醒她，自己对家传秘术的理解，不过是浮于表面。
冯牧贴着斑驳的城墙根疾走，怀中的竹简仿佛有了生命般微微发烫。他用指腹反复摩挲着竹简的纹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要参透这门法诀，玉简中的易容秘术便手到擒来。”想到此处，他的眼神愈发炽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踏上修者之路，符箓术登峰造极的模样。“到那时，亦可以保护朋友亦或喜欢的人！也不至于如今束手无策。”心中这般想着，他将竹简又往怀里紧了紧，转身朝着悬亭城走去。
邱府门前，冯牧整了整略显破旧的青布长衫，将一枚铜钱悄悄塞进下人手中：“劳烦通传，朱仙镇故人求见庄夫人。”不多时，庄氏迈着细碎的步子迎了出来，鬓边的银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冯牧赶忙上前，恭敬行礼：“庄夫人，在下从朱仙镇而来，想向您打听柳青家的近况。”庄氏闻言，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实不相瞒，我已许久未回朱仙镇，家姐家中情况我并不知晓。若不是公子问起，我都不知他们已举家搬迁。”冯牧心中一沉，却也只能强撑着微笑，与庄氏随意聊了几句家乡琐事，便失望告辞。
夜幕如墨，冯牧像只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翻上邱府房顶。屋内烛火摇曳，将庄氏夫妇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庄氏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飘出：“今日那朱仙镇来的年轻人，虽言谈举止像是故人，但人心难测，我并未透露太多。”“夫人思虑周全。”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姐夫一家突然搬迁，定有隐情。若那少年是政敌所派，我们不得不防。”庄氏轻叹一声：“可他们究竟去了何处？”“若真是躲避政敌，定不会投奔来往密切的亲戚。”男人顿了顿，“我猜，梅城的可能性不小。你不是说过，姐夫在那有个远房表亲？”冯牧屏住呼吸，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里，待屋内没了声响，才悄然离去。
晨光微露，冯牧骑着瘦驴晃晃悠悠出了西门。行至二十里处，远处突然尘土飞扬，五六骑玄衣人骑着骏马疾驰而来。冯牧心中一惊，赶忙勒住驴缰，将自己藏在路边的树后。为首之人在他面前猛地勒马，马匹昂首嘶鸣，那人目光如鹰隼般上下打量着他：“小子，可曾见过此人？”说着，展开一幅卷轴，画中之人赫然与东方流莹有几分相似。冯牧强作镇定，摇头晃脑道：“未曾见过。悬亭城人来人往，我一介过客，怕是难以知晓。兄台不妨进城再打听打听？”那人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一副普通书生模样，便收起画卷，一甩马鞭：“走！”马蹄声渐渐远去，冯牧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东方姑娘，你可要小心啊！”说罢，狠狠甩了下柳条，催促瘦驴加快脚步，朝着梅城奔去。
深山之中，一处天然洞府阴森森地伫立着。冯牧踏入洞府，潮湿的青苔与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洞顶的钟乳石上，水珠摇摇欲坠，“滴答”一声落入积水，惊起阵阵涟漪。岩壁上生长的荧光蕈类散发着幽幽绿光，将洞内的阴影映得摇曳不定，恍若无数鬼怪在舞动。脚下枯叶与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洞壁深处暗河潺潺，蝙蝠振翅声时不时传来，在洞内回荡，更添几分诡异。冯牧目光一亮，盯着洞厅中央那半人高、泛着珍珠光泽的石笋，喃喃道：“真是个闭关修炼的绝佳之地！”
他在一处平整的石台铺上厚厚的干树叶，盘腿坐下，缓缓取出怀中竹简。指尖抚过那些神秘的纹路，深吸一口气——竹简开头赫然写着五个字：乙木归心诀。他整了整心神，依照竹简记载运转功法。丹田处，一丝灵力如幼芽般破土而出，沿着经脉缓缓游走。当灵力途经膻中穴时，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萦绕鼻尖，仿佛置身于春日竹林，心神瞬间清明。“原来这就是灵力！”他惊喜地低语。
然而，话音未落，洞外突然狂风大作，碎石噼里啪啦地砸向洞壁。冯牧心头一紧，强行收功起身。只见洞口不知何时弥漫起一团墨色雾气，雾气中，青面獠牙的虚影若隐若现。“擅闯吾洞府，当以血祭！”沙哑的嘶吼声震得冯牧耳膜生疼。虚影化作三道黑芒，如离弦之箭射来。冯牧仓促间捏出法诀，指尖灵力凝聚成碧色屏障。黑芒与屏障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啸，强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踉跄着跌坐在地。
冷汗湿透衣衫，冯牧体内武者大周天功自动运转，已开通的二十五处穴窍剧烈震颤，与丹田灵力遥相呼应。两股力量在丹田疯狂旋转，化作阴阳鱼的形态，黑白光芒交相辉映。洞府内，诡异的漩涡形成，四周灵力如潮水般涌来。千钧一发之际，冯牧想起怀中的火蛇符，颤抖着掏出符咒，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上面，大喝一声：“现！”符咒瞬间化作三尺火蛇，吐着熊熊烈焰，扑向黑雾。黑雾发出凄厉的咆哮，在火焰中渐渐消散。没想到这处天然洞府居然有如此妖物在此盘踞。休息片刻，他对整个山洞进行再次细致踏查。确定再无危险。
才安心盘坐在地，望着微微发烫的玉简，心中满是警惕：“这修行之路，远比想象中凶险。在修习过程中，如果没有人护法，闹出动静很容易被引来山野中精怪所伤”他握紧竹简，眼神坚定，再次运转灵力，“练气三成，我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