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发现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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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按下改革开放的按钮

“圳”,意指田野里的小水沟。深圳,正因其水泽密布,村落边有一条深水沟而得名。但是,人们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一个地名会进入世界的坐标之中;深圳,会成为撬动我国改革开放的一个支点。

让我们再来温习一下深圳的“出生履历表”。1978年7月,抵粤主政3个月的习仲勋第一次来到当时的宝安县调研,从调研中看到了宝安县的贫穷,看到了内地与香港的差距。几个月后,习仲勋和广东省委有关领导向中央建议,让广东在经济管理体制上实行特殊政策、灵活措施。

1978年12月召开的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把全党工作的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1979年4月,中央工作会议期间,邓小平听完习仲勋、杨尚昆的汇报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深圳,这块地方到底叫什么好呢?出口加工区、贸易区、工业区?都不算准确。不一会儿,他把手里的香烟往烟灰缸里使劲一按,果断地说:“还是叫特区好,陕甘宁开始就叫特区嘛!中央没有钱,可以给些政策你们自己去搞,杀出一条血路来。”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回忆邓小平(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158.

“杀出一条血路”,从此成为深圳精神的一个重要内核。

1980年3月末,国务院在广州召开广东、福建两省工作会议,研究并提出了试办特区的一些重要政策,并同意把原拟的“出口特区”名称改为“经济特区”。1980年8月26日,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五次会议批准了《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这一天,即成为深圳经济特区成立日。

深圳像一个在时间的齿轮上高速运转的城市,向外界充分展示了当束缚解除、坚冰打破后,人们身上所能释放的源源不断的活力。作为改革试点,蛇口工业区炸响“中国对外开放的第一声开山炮”。沉默年代的那一声爆破,成为中国对外开放的号声。1981年,蛇口工业区开始进行住房制度改革,实行职工住房商品化,迈出了全国住房制度改革的第一步。蛇口工业区在各重点大学及各地公开招聘人才,开人事制度改革先河。袁庚在总面积不足11平方公里的蛇口工业区率先推行了工程招投标、干部人事制度、劳动用工制度、劳动分配制度、城市居民住房制度、社会保障制度等政策,创造了24项全国第一。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被誉为“知名度最高,对国人最有影响”的口号,效率与价值的大旗被高高扬起。1982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巨型标语牌力排众议,被矗立在了蛇口工业区最显眼处。值得一提的是,当袁庚惴惴不安地向邓小平提及他们“偷偷”立起来的那个标志性牌子时,邓小平当时不置可否,回到北京后,却主动“引用”了这句铿锵有力的口号。

1984年国庆,特区的彩车挂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标语牌开过天安门,这句口号立刻风靡大江南北。历史的风雷,往往就隐藏在这样的细节当中。

此外,无论是“三天一层楼”的国贸大厦建设,还是从香港引进的土地拍卖制度等,冲击的都是运行缓慢、死气沉沉的体制化机制,唤起的是国人对现代化建设的澎湃激情和生生不息的创造力。

但是,向旧秩序、旧樊篱挑战的改革从来就不会一帆风顺。作为中国最大的梦想磁场,作为中国最重要的经济特区,深圳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正当舆论云谲波诡的时候,1984年1月,邓小平第一次来到了深圳。“深圳的发展和经验证明,我们建立经济特区的政策是正确的。”邓小平对深圳的这一著名题词,给深圳吃了一颗定心丸。如今被镌刻在莲花山顶邓小平铜像的影壁上的这句题词,更是早已镌刻在了历史的深处。

1984年年初,天津、上海、大连、秦皇岛、烟台、青岛、连云港、南通、宁波、温州、福州、广州、湛江、北海14个沿海城市对外开放,兴办经济技术开发区;1985年,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闽南三角地区等的61个市、县辟为沿海经济开放区。2013年8月,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随后,天津、广东、海南等多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相继成立。

改革大业,从“圳”出发,浩浩荡荡,呈现出一派越来越波澜壮阔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