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游--骷髅
第二天下午，L老师特意抽了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间，从教室叫出了B君宿舍的几人。安排他们由舍长C君带队，对他们宿舍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L老师监督跟着监督。
A君因为成绩优异，被任命为班里的学习委员。要大扫除的这天下午，A君刚好被另外的老师叫去帮忙。所以A君缺席了宿舍集体大扫除。
在L老师的监督下，C君他们把宿舍里的角角落落，全部打扫了一遍。就连每个床上的被子褥子，也都重新整理了一下。
由于A君人没来，他床铺上的被褥是L老师亲自动手整理的。L老师在整理A君的被褥的时候，他就觉得A君的被褥上的尘土有点多。而且比较于宿舍其他地方，A君床铺上的气味也浓厚了不少。于是L老师干脆将A君被褥搬到室外，敲打了一番再给A君铺在床上。
等大扫除完，C君等人也只是从宿舍里，清理出了一点点的生活垃圾。L老师看了一眼就确定，只凭这点垃圾，根本不可能产生那么大，还那么难闻的气味。可以说，这个宿舍的卫生保持的还是挺好的。
只是让L老师不解的是，既然宿舍已经保持的那么整洁，那为什么还有那么难闻的气味。他在这个宿舍只待了这么小会，就被这气味冲的有些头昏脑胀的，很难现象，长久的呼吸这种空气会是怎样的难过。
L老师现在不担心他的绩效了，他现在很担心自己学生的身体健康。长期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别因为这么点小事儿，这几个学生再生出什么毛病来……
出于对学生身体的担心，L老师决定自己亲自检查这个宿舍。由于宿舍内的光线还不好，所以L老师让拿着C君提供的手电（以前农村上过中学人的应该都知道，那时候手电算是必须品）。打着手电，L老师仔细观察着宿舍内的角角落落。检查的同时，L老师心里还在考虑，如果真的找不到这股气味的缘由，他就要上报学校。怎么着，也要给自己的学生们换一个宿舍，不能让他们继续在这个宿舍居住下去了……
L老师拿着手电，又在宿舍里面检查了一遍。除了宿舍房屋有些年久失修，地面潮湿之外，并没有别的发现。
只是L老师发现，每当他靠近A君床铺位置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股气味的增加，靠的越近，气味越浓郁。随即L老师问宿舍的其他人，他们有没有这个感觉？
C君等人的回答，跟L老师的感觉一样。A君床铺的这个位置，明显的比宿舍其他地方的气味要大。
站在一旁的D君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前两天刚从B君床下弄出去了一只死老鼠，弄不好A君的床下还有一只呢……”
舍长C君怕被班主任责怪失职，于是赶紧辩解道：“不可能，上次已经清理的很干净了，哪还有什么死老鼠。再说了，就算是上次没有清理干净，那今天这么彻底的打扫，怎么也没见什么死老鼠啊！”
D君笑道：“那可不一定哦！前几天夜里，我迷迷糊糊的看到A君好像钻到床底下去捣鼓什么东西。咱们这里这么多老鼠窝，有个把死在窝里也不稀罕。我跟你们说，我们家里在厨房就挖出过一窝腐烂的死耗子……”
L老师听到C、D两人的对话，心存疑虑之下，俯下身子，把头伸到了A君的床下……
床下的地面和宿舍其他地方的地面一样，都是用红砖铺成的。不过因为时间太久，红砖表面附着了一层厚厚的泥土，已经看不到本来面目。俯下身的L老师，看到的就是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外面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疙疙瘩瘩的泥土。
不过，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细心的L老师却发现，似乎床下的地面和外面的有些不一样。用手电照了一下，能看出床下中间位置几块砖，不像其他地方已经被泥土粘结成一体。几块砖之间有明显的缝隙，甚至连表层的泥土也有些脱落。看样子这几块砖似乎被人撬起来后，又重新铺了回去。
有了发现的L老师，干脆趴着身子进到床下。等L老师钻到床下，发现这里的的气味更重。那股莫名的腐臭味，熏得他都想吐。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是以为红砖的下面可能真有老鼠，或者其他的什么动物死在了砖下。
室内会有动物的腐尸出现！这事儿，或许对于城市的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农村来说，这并不稀罕。村里经常有人在家里的某些角落，发现一些死去的动物。这些动物有老鼠、蛇、黄鼠狼、鸡鸭鹅，甚至猫狗都有可能。
这些因为种种原因，死在室内角落里的动物，有的能及时被人发现并清理。有的，就像前面从宿舍清理出去的，老鼠干尸一样。会待在那里很久，直到腐烂生蛆，甚至变成骸骨后才被发现。
这些情况，并不能说农村人不讲究卫生。毕竟谁再不讲究卫生，也不能跟腐尸共处一室。这只能说明农村的生活环境较差，人的居所都是敞开的，直面大自然，自然避免不了这种问题的发生。
被腐臭味道熏到的L老师，觉得自己找对地方了。找到了气味的源头，当然要尽快的处理，不过因为床下的空间狭小，不方便众人施展。于是L老师从床下退了出来，打算挪开A君的床，直接把床下的红砖撬起来，然后再把腐坏的动物挖出来。
在L老师的示意下，C君几人合力把床移开后，更能明显的看出红砖的痕迹。然后又在L老师的指挥下，有同学手拿铁锹，把那几块痕迹明显的红砖挖开。
刚撬了两块，还没等众人看清砖下的情况。一股霉朽和腐烂的味道，就直冲众人的鼻腔。这股气味一冲出，这个同学受不了，直接跑到室外干呕了起来。
既然找到了原由，那就要以绝后患。L老师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指挥几个能坚持的同学，继续开挖。
因为刚才拿铁锹的同学，受不了这股味道，已经跑到宿舍外面，铁锹就交到了还能忍受的B君手里。于是B君听从老师的命令，继续撬起地面的砖头。
他刚用铁锹撬起一块砖头，看到砖下有个东西。于是便出声道：“唉！砖下面有东西，这是什么……”
听到B君声音的同时，L老师将手电的光线，对准开挖的位置。跟着手电的光线，L老师和B君几人，终于看清了砖下的东西。不过刚一看清，几个人心里就猛的一抽，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草……”
“我曰……”
“娘唉……”
随后就是“哐啷”一声，B君没抓住手里的铁锹，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其他几个人，也扔掉手里打扫的工具，争先恐后的从宿舍门里挤了出去。
被挖开的红砖下，有一个灰白色的球状物，球状物上面还有几个孔洞，和一些交错的痕迹……
红砖下挖出了个人头，不！应该说是一个人类的骷髅头！
这个骷髅头，就在那块被B君撬起的红砖的下面。红砖一被拿开，骷髅头就显露了出来。几块红砖的包围下，骷髅头上圆形的眼眶和三角形的鼻孔，以及交错接合的牙齿全都朝向天空。
乍一看去，这个骷髅头好像有神。它躺在土里，空洞的双眼，似乎一直盯着宿舍有些低矮的屋顶……
看到从地下挖出一个骷髅头，L老师心里也是一惊。不过他曾经在大学的标本室，见过这种东西，所以对于这个骷髅头，还说不上太过于惧怕。而且作为一位老师，他也不能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表现的慌了手脚。否则这几个学生一旦没了主心骨，会变得更加慌乱，万一把这事张扬出去，后果难料。
所以，尽管身边的几位学生十分的惊恐，L老师却没有动作。他先是喝止了惊慌四散的众人，然后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各种念头……
事已至此，已经不再适合让学生插手。稍一考虑，L老师先是迅速的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学生们，安排他们先去自己的教师宿舍休息。然后L老师赶紧找到了校长，并对校长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校长听说这事儿后，十分的惊讶。他怎么样也想不到，这个办学已经几十年的学校里面，竟然还会挖出人骨头。由于事关重大，校长跟着L老师亲自到了现场。
看完现场后，校长确认了事情属实，随即又调来了几位胆子较大的男老师，协同L老师一起对这具骸骨进行挖掘。
至于为什么没有通报给派出所，一来，这是学校，学生众多，这事儿一旦传扬出去，不但容易引起学生的恐慌，学生不能安心学习不说，对学校的名誉上，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二来，还是因为这是农村。在农村挖出尸骨这事儿，也算是司空见惯。谁家种地盖房子，都有可能挖出尸骨来。只要不是新死都尸体，一般都是挖出来，再找个僻静的地方埋了就是。最多烧点纸，祭拜一下就完了。
当然，要是发现新死的尸体，那肯定要报告派出所，让公家人来处理的。农村也只是某些事情上，有些俗成约定的潜规则。但对于一些大是大非，村民们还是很明事理的。
于是学校的校长，第一时间也想按照俗成约定的潜规则，来处理这事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打算尽量的把这事儿的影响压到最小。要是能消弭于无形，就最好了。毕竟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跟派出所打交道的同时，还要面对上级询问，以及来自学生和家长的压力。
L老师也没有参与挖掘，而是站在校长身边，跟校长仔细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没等L老师说完，真的有一位老师，用铁锹在骷髅头下面的土里掘出了一只老鼠的尸体。这只老鼠应该是和B君床下的那只一样，都是被学校的鼠药毒死的。只是对比于上一只，这只老鼠钻到地下才药发身亡，尸体更加隐蔽。
由于有土壤的保护，这只老鼠尸体还处于半腐烂的状态，经过铁锹的翻铲之后，尸液汁水横流。随它被翻了出来，恶臭瞬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得！这下，真的找到导致宿舍恶臭的正主了！只是现在就算它是恶臭扑鼻的元凶，也没人去理会这只死老鼠。校长让人把它弄出宿舍，找个地方给埋了，接着指挥众人继续挖掘。
随着几位老师挖掘的进行，校长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甚至都有些铁青。因为在这个最近飘着奇怪气味的宿舍里，被几位老师挖开的红砖地面下，不单挖出了老鼠的尸体，竟然还埋着好几个人类的骷髅头……
最后校长数了一下，这里竟然挖出了五个骷髅头。这些骷髅头埋在在地下，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而且周围的的泥土很松，很明显就是刚刚被人挖开过，再把骷髅头放进去的。
如果说这里的土没被动过，别说一个骷髅头，就算是挖出一具完整的骸骨校长也不担心。毕竟乡间有先例，当作无主的孤坟，择地另埋他处就是。但是这里一下冒出一堆来，明显是近期人为而成不说，而更严重的是，这里既然有了五个骷髅头，那就代表其后至少还有五具尸身。今天自己将这几个骷髅头随便处理了不要紧，万一后面真有关乎人命的大案子，出了差错，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下就算是校长想要掩盖，也不可能了，所以校长当即就给派出所打了电话，当地派出所一听，好家伙！竟然挖出了五个人头！这是大案子啊！派出所十分重视此事，要求校长全力保护好现场，他们立刻派人前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