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圣崖
这一次悟道后，无始几人皆有所收获，道行更加高深。
他们交流了一阵心得，随后各自离去，唯有一个远届，和石皇待在一起。
什么？远届哪冒出来的？
当然他炼完九转仙丹后，就赶过来了呗！
毕竟神明花可开了两百年，炼一炉九转仙丹，左右不过十多年罢了。
石皇看向他：“你不回圣体祖星吗？”
“不了，”远届摇头，“我待得太久，反而是一种大道压制，对后人的成长不好。”
若是一个种族出了大帝，那这一族的血脉纯度，都会得很大的提升，甚至出现帝子级人物！
但帝者无形无意间，就自行散发皇道枷锁，对人有莫大的影响，可能会终生受其压制。
“所以，你打算和本皇待在一起？”石皇面露异色。
远届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道：“咳咳，我没那个爱好，只是想自立道场。”
于是，两人一起迈进宇宙，在星空下漫步。
“对了，”远届随口又好奇地问道，“石兄，你有没有想过娶妻生子什么的。”
“娶妻生子？”
石皇一怔，荒古禁地的那位大成圣体也问过。
但他在那段日子里，还有个大敌不死天皇，没兴趣把时间花在儿女情长上，更不敢对女帝有什么心思。
而今问起来，他还是不知道怎么作答，只好道：
“你都不急，本皇急什么。”
远届哈哈一笑：“那让石兄失望了，我早就有家室，只是不曾告知你。”
“你小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北斗星上。
石皇看着远届向不死走去，不禁面色古怪：“你不会是是想把不死山截一段出来吧？”
“哦？这你都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法，能窥探我内心？”
远届笑着打趣，他一手向前方的黑色山岳覆去，神威盖世，直接截出五十几座！
“圣体你……”
不死山深处，一位走向下坡路的至尊惊醒。
他想怒斥对方，但目光一触及远届身旁的石皇，又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有点重量！”远届讶然，连他都需要稍微用点力才行。
这五十几座黑山，比一片星河都要沉重许多，而且非常神秘，不入法器之中。
他单手擎着山岳，在北斗寻找合适的地方，建立道场。
而石皇，则迈进了不死山的深处，去见一见那位至尊。
景致依旧，但再来一次，心绪却不同了。
“石皇……”至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你想做什么？”
石皇一挥手，一道流光没入茅屋中，竟是一个玉罐：
“打扰道友了，这是本皇的精血，可延寿几千年，希望十万年后成仙路开启，能见到道友。”
至尊并不怎么领情：“若无他事，就请回吧。”
石皇一闪身，又来到一座小山前，它有个洞口，里面隐约流动着绿光。
那是仙泪绿金，已经有些通灵了，面对石皇的神念，不禁轻轻颤栗。
而后者想了想，传了他完整的补天术，且是改良版，可以直接修到帝境！
当然，要不要走这条路，还得看仙泪绿金自己。
石皇还将一些自己对仙金体的感悟，都悉数传给他，也算照拂小辈了。
至于秘法就完全没必要，圣灵都有自己的神藏。
做完这一切，石皇便去了圣崖——没错，这正是远届取的名。
圣崖地处中域与北域的交界，大岳连成一片，无比壮阔，气势磅礴！
“无始、万青？”
石皇刚一进入，就发现两位宝贝徒弟也在。
这倒不奇怪，毕竟他俩算是土生土长的北斗人，经常在这里很合理。
奇怪的是，他们两人和远届都站在一起，低头看着什么。
这时，无始抬头招呼道：“师父你快来看，轮回湖！”
“区区轮回湖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石皇瞬间来到他们身旁，“难道你们还真信世上有轮回不成？”
一汪晶莹剔透的小湖，荡漾着涟漪。
远届开口道：“轮回湖，据说可以看透一个人的过去未来，前世今生。
我的目光果然没错，它就在不死山！”
“现在是在圣崖了。”石皇提醒道。
旋及，他又说道：“轮回湖是冥皇蜕变遗留下的东西，自然和所谓的轮回有关。”
“果真是他！”
无始眸光湛湛，他以前就听说过这一传闻，如今被证实。
石皇一句接着一句，震动几人的心神：
“世间有三种东西无比诡异与神秘，轮回湖、神魂潭、飞仙瀑，其实都是至尊为了长生而留下的产物。
其中除了轮回湖外，另外两种都与不死天皇有关，神魂潭就是他灵魂蜕变的遗留。
至于飞仙瀑……可能是他从成仙路上截取的神秘物质。”
远届震惊：“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接着，他又狐疑地瞥了一眼轮回湖，“……不会是从这里面看到的吧？”
“万青？万青？！”
石皇突然发现不对劲，从始至终，万青都紧紧盯着轮回湖，没有抬头，并没有说一句话。
“这小子大概是看到了什么。”远届道。
石皇倒不担心万青的安危，这世上能伤大帝的事物很少，哪怕是冥皇留下的东西。
动摇道心更不可能了，在场诸帝，个个意志刚毅如铁。
出于好奇，石皇也瞅了一眼轮回湖，平静的水面映出他健硕的倒影。
而那张脸，
却是方凌！
“……”石皇暗自撇了撇嘴，心中只想说就这？
方凌就方凌喽，他早就放下自己是石皇还是方凌的矛盾了，看到这个道心毫无波澜。
但是万青……
石皇感觉有点不妙，他这个徒弟，大概看到自己是不死药的真相了。
最终，他发出一声道喝，直接唤醒万青。
“师父……我还是这么称呼你吧。”
万青轻叹一声，看向石皇，面容苦涩，
“同一个灵魂，两个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记忆，不同的理念，不同的道，能算是一个人吗？”
无始与远届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感。
石皇想了想，正要开口，远届先道：“这么站着也不是事，先去上面聊吧。”
于是，几人一迈步，来到圣崖中心，一处山体的绝巅上。
这是一处浩大的山崖，非常广阔，足以在上面建起一座小型城镇。
无始几人坐在清气所化的蒲团上，静静聆听石皇的阐述：
“简而言之，灵魂就是一张白纸，意识为一支笔，用它写在纸上的东西，就叫做记忆。
那么我们常说的‘自我’，是看灵魂，还是看意识，还是看记忆呢？
当然是都要看，而不是只看灵魂，只看意识，只看记忆。
人是多元化的，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
会笑的是‘我’，会哭的也是‘我’，并非说‘我’只会笑，只会哭。”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看向了青帝：
“不死莲是你，万青也是你，何必纠结，何必一定要存你我之别呢？”
万青沉默了一会：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