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器械，攻城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荆州兵营突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战鼓声。

文休亲率的百骑在阵前往来奔驰。

武刚车的车辕在晨曦中泛着冷光，每辆车都装载着一架强弩，车板上挂着的牛皮等物，也开始用水打湿——这是专门对付蜀军火箭的防护措施。

“掩护辅兵，把填平护城河！”

毌丘俭的将旗在巢车顶端剧烈晃动，他下达了命令。

五千辅兵如同蚁群般涌向原本准备好的土山，背着装满沙土的袋子，腰间挂着防箭的藤牌。

也有不少是推着那种独轮车，装的土袋子会多一些。

武刚车的缝隙之间，是举着大盾的步卒。

再后面是十架井阑车，巨大的青铜撞角上缠着生牛皮，在朝阳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车下辅兵推车，车上士卒调试弓弩。

他们通过原本的官道，和两侧已经拆掉的一片区域，蜂拥而进。

实际上，原本毌丘俭打算是三面攻城的，但是，拆迁这活实在太难做了。

而他也没有打算围城半年，所以也就主力单面攻城。

其他城门和位置多方斥候哨探。

看着密密麻麻靠近的荆州兵，魏正神色如常，饶有兴致。

真的攻城之战，和电视剧相差太大，阵形，气质，各个兵种序列，都井然有序。

哪里像电视剧那样，一群人扛着梯子就乌压压的前冲，那不是攻城，而是送人头。

魏正并未参与临阵指挥，他是君侯，是南乡县的总裁。

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他捋起袖子亲自上。

作为南乡县的最高军事长官，魏昌负责，他安排了孟干负责夜间，其亲自张罗白日的事情。

管平等人被用作预备队。

巡逻警戒的是赵广。

统领青壮，维持城中秩序及后勤的，自然是董厥。

各人分工明确。

魏正的事情，正如他之前做的那样，鼓舞士气。

也可以说是做秀。

而且拿几件小案子出来，不断的放大，放大再放大，梳理他光辉的形象。

当然，魏正也有一些其他的心思，无论賨叟也好，无当飞军也好，那都不是他的嫡系部队。

有朝一日，他与蜀汉大方向上出现了问题。

说句难听话，哪天胡济和魏延闹翻了，或者说他魏正和魏延闹翻了，这些人可不是他的私人部曲，并不会为他拼命。

从这个角度来说忠诚度，管平和文象麾下的一千重步兵，还有两千辅兵，忠诚度都更高。

从实际操作的层面，魏正给他们分了地，还许诺帮他们找老婆。

他们实际上，就是魏正的私人部曲。

不过，这些人在明面上，是大家都知道的。

魏正的想法，还是搞一支私底下的。

南乡县原本的住民，在魏正的一连串操作下，实际上也就是属于他的部曲。

所以，魏正目前除了邀买人心，对五斗米道的教徒进行统战工作，也在兴建他的私人部曲。

这耗费他不小的精力，也迫使他不得不大量的放权。

此刻，城楼上的魏昌一巴掌重重拍在女墙上：“火箭准备！”

三百名射手早已在待命，闻言把箭镞浸泡在滚烫的桐油里，箭杆缠着浸过松脂的麻布。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改良型床弩也吱呀呀的响了起来。

这种东西，是对付井阑的大杀器。

“放！”

随着魏昌的令旗挥下，第一波火箭划破晨雾。

大部分箭矢落在荆州军的武刚车上。

沾了水的牛皮遮挡住了大部分箭矢。

当然，魏昌的这一轮射击，其实也只是个开始。

随着武刚车到了护城河边，那些举着大盾的士卒，开始举起大盾，在武刚车之间架起类似顶棚一般的遮掩，随后的弓弩手，开始对着城墙上射击。

而那些背着土袋子的辅兵则是飞快的奔走，把袋子扔进护城河中，然后再折返。

但这个时候的箭矢，也变得密集起来，不住的有人倒下，发出惨烈的嚎叫声。

不过这并没有人在意，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荆州军的井阑车在武刚车和大盾手的掩护下，缓缓向着护城河靠近。

每一辆井阑车都高大巍峨，仿若移动的堡垒，车身上包裹着厚厚的木板，木板外又钉着一层生牛皮，以此抵御蜀军的箭矢。

车轮滚动时发出沉闷的“嘎吱”声，仿佛是来自远古巨兽的低吟。

车下的辅兵们弓着腰，双手紧紧握住车辕，额头上青筋暴起，奋力推动着这庞然大物前进。

城墙上，南乡军的射手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逐渐逼近的荆州军。

手中的火箭不断射出，箭雨如蝗般密密麻麻地飞向敌军。

然而，荆州军的武刚车和大盾防御极为有效，大部分火箭或是被沾了水的牛皮挡住，或是被大盾弹开，只在车身上留下一道道烧焦的痕迹。

“射人，不要射车，不要覆盖式打击，给我找准人射！”

注意到效果不佳的魏昌，开始改变策略。

改良型床弩旁，负责操作的士卒们神色凝重，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敌军的井阑车，等待着最佳的发射时机。

随着井阑车一步步进入射击范围，床弩旁的气氛愈发紧张。

终于，当井阑车距离城墙已足够近时，负责指挥床弩的爨谷大喝一声：“发射！”

随着这声令下，数架改良型床弩同时启动。

床弩发射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嘎吱”声，巨大的弩箭带着强大的力量呼啸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黑色的弧线，发出“呜呜”的鸣叫声，犹如死神的咆哮。

第一波弩箭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最前方的井阑车。

巨大的弩箭瞬间穿透了井阑车的木板和牛皮防护，深深扎入车身内部。

紧接着，井阑车内部传来一阵木料断裂的“咔嚓”声，支撑井阑的木柱被弩箭打断，车身开始剧烈摇晃。

车上的荆州士卒们惊慌失措，有的试图稳住车身，有的则四处寻找躲避之处，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随着更多的弩箭射中井阑车，井阑车的结构逐渐被破坏，顶部的平台开始倾斜，原本站在平台上准备射击的弓弩手纷纷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而随即就是一片箭雨落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宛如人间地狱。

井阑车轰然倒地，扬起漫天尘土。

车上的士卒们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阵阵惨叫，有的被压在车下，生死不明。

看到第一辆井阑车被摧毁，荆州军阵中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混乱。

但很快，毌丘俭在巢车上挥舞着将旗，大声呼喊着，重新稳定了军心。

后续的井阑车在武刚车和大盾手的掩护下，继续向着城墙推进，试图填补空缺，展开新一轮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