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抽什么疯？
乐姝雅有些怕了。
眼前这个乐卿，跟几年前，她放学回家路过一条巷口时看到的相差无几。
同样冷肃危险的气息，微红的杏眼中透着渗人心魂的冷意。
最大差别是，那时的乐卿浑身是伤，满是红色的嘴上还叼着半只血肉模糊的耳朵。
无视掉她眼中的恐惧，乐卿微勾嘴角，手上一抬一落，掌心的砖头就目标明确地飞了出去。
刹那间，尖锐又撕心的叫喊声在停车场内响起。
一小时后。
再度坐进看守所的小铁门里，乐卿脸上没有半分恐慌，她靠在墙边，悠哉地在想医生要在乐姝雅脸上缝上几针才能缝上那个砸出的大洞。
她并非是穷凶极恶的人。
但也并非是人尽可欺的软柿子。
裴骋舟，乐胜德，这两个人所欺负过她的一桩桩一件件，她全都记在心上，等到她身上的束缚解去。
她定不会让他们的下场比乐姝雅好。
思及此，她垂眸看着被踩过的手背。
表面皮肤已经青紫一片，些许地方有破皮的情况，早已干涸的血珠紧贴着血肉。
面无表情地扯去旁侧已经无用的皮，乐卿头仰向身后的墙，看着小小的窗户思考，晚上要吃什么。
*
乐卿伤人被抓的事情很快传进沈顾的耳朵。
坐在休息椅上的他，看了眼在床榻上打着点滴睡得不太安稳的裴骋舟，捞起外套朝外走。
这时，门外来人，他侧身依靠在门框，伸脚堵住去路，“他情况都还没稳定，你要去哪？”
“去警局保人。”沈顾半点没隐瞒的心思，外套挂在胳膊上，“老秦，二哥这边你帮我盯着，他的身体报告要是出来……”
“已经出来了。”男人抬起拿着检查报告的手，将资料递了出去，“从这些已出的报告来看，他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但是我从他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发现了问题。”
沈顾拢眉看向他手中的药瓶，“这不是你前不久让我交给二哥的药吗？说是能帮助他睡眠。”
“我给他的药的确是那一个功效，但这瓶药不是那个功效。”
沈顾愣了一下，伸手拿过药瓶，倒出一枚药丸在掌心仔细打量，细嗅。
很快，他发现端倪。
这药跟当初他拿到手的根本不同。
虽然外形极其相似，但是气味不对。
“秦厌，这药……”
“被人换过了。”秦厌接过话，看着屋内继续往下说，
“现在这药瓶里的药虽然也有助眠的效果，但它也有另一个效果，吃久了食用者不仅性情会大变，易暴易怒，反应迟钝，更会对它上瘾，然后走上这条道路。”
秦厌手比做刀状，在脖颈前利落一抹，随即拿过沈顾掌心的药丸，捏在指尖碾压。
白色粉末紧随着他的动作断断续续从指缝飘落。
“这药入水即化，无色无味，人食用后，无论是什么仪器都检测不出来，因此，这药在国外高阶层人群里，位于有市无价的那档次。”
沈顾心中一紧，握着药瓶的手青筋暴起，圆润的瓶身在他手中一秒成竖条状。
一侧的秦厌稍抬眼皮，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依我看你也别去什么警局了，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好好查查昨晚上追杀他的人和调换这药的人吧。”
“有些时机一旦错过了，花百倍的努力都追不回来，至于那个乐卿，她在看守所里，未必是件坏事。”
沈顾偏头看向他，困惑在眼底盘旋。
秦厌夸张的做着表情，
“你该不会不知道你二哥坐镇云城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吧，那些人表面敬他畏他，背地里保不准有多想弄死他呢。”
“那个乐卿，即便是裴骋舟不待见的妻子，但她头上只要顶着裴少奶奶的名分，那些人就不会放过任何能利用她的机会，毕竟，退一万步讲，就算裴骋舟不管，裴家也不会坐视不理，抓住她，只赚不亏。”
沈顾顿时大悟，手拍了拍秦厌的肩膀，抬脚就往外跑。
三天后。
在警员的带领下乐卿走出了警局，重新拿到手机的她不紧不慢地开机。
不出她预料，消失三天，没有任何人给她发消息，屏幕里只充斥着数十条的垃圾短信和满屏的已经过时的网页资讯。
懒得挨个去看，乐卿直接一键清除了，在这过程中，她了解到一些这三天里的讯息。
乐姝雅头上那个洞缝了十八针，而顾轻语在她进看守所的当天就离开了医院。
海天网络在昨天已经正式和裴氏集团合作，成为云城三年一度竞标赛的独家报道。
三天前的一切闹剧，都在72小时里消失殆尽，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所有垃圾清除之际，乐卿收起手机，摸出前些天沈顾给她的钱，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大商场。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在警局里面待过的人。
这头到脚不重新换过怎么行。
步子堪堪迈开，她就看见远处大楼的Led大显示屏上切到竞标赛现场，镜头扫过的每一位，都是在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主位席上的几位。
几个人中裴骋舟凭借上好的样貌和绝佳的仪态获得八个机位怼着拍的殊荣。
无论机位怎么转换角度，那张脸在屏幕中都是英俊非凡。
会有这样的效果，乐卿并不觉得奇怪，裴骋舟那张脸的确在任何时候都俊得超出了世态。
除了……
乐卿眸色一暗，回想起三天前在停车场里用手掐着她，五官扭曲的裴骋舟。
那时候的他好像……
“乐卿，你跟我走吧。”
乐卿正想得出神，耳畔突然传来声响，她朝着声源看去，好看的柳眉蹙起，
“你抽什么疯？”
似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嫌弃，乐胜德大步走上前，握住乐卿的胳膊，一脸的慈眉善目，“一家人都会有磕磕碰碰，咱们回家去再好好沟通沟通好不好？”
乐卿奋力挣脱他的手，步子往后退，眼中不掩嫌弃，“你吃里面什么东西把你脑子吃坏了？”
乐胜德笑着凑过身，压低嗓音，“你打伤我女儿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你要敢不跟我走，这帐我就跟那个老不死的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