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说服知府

寒冬腊月，狂风裹挟着冰碴子，抽打在应天府的城墙上，发出凄厉的呼啸。应天府衙门前，旗帜被吹得疯狂翻卷，像是困兽在奋力挣扎。张恪怀揣着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粮商的违法证据，每一页都承载着他这段时间的心血与期望。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稳步迈进知府大人的书房。

书房内，暖意融融，檀香的气息袅袅升腾，在昏黄的烛光下弥漫开来。知府赵大人坐在雕花红木案前，正专注审阅公文，手中朱笔不时轻点，留下鲜艳夺目的痕迹。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眼，目光透过那副陈旧的老花镜，平静如水：“张恪，听闻你近日在城中四处奔走，所为何事啊？”

张恪上前一步，右脚后撤，膝盖稳稳弯曲，上身前倾近九十度，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动作一气呵成。随后，他挺直腰杆，身姿笔挺，目光坚定得如同寒夜中熠熠生辉的星辰：“大人，在下近日发现城中几家大粮商暗中勾结，大量囤积粮食，意图在冬日哄抬物价，大发不义之财。百姓们听闻此事，人心惶惶，若不及时制止，恐怕会引发民变啊！”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双手将调查资料高高呈上，那模样仿佛捧着全城百姓的殷切期盼。

赵大人放下手中朱笔，接过资料，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逐页翻看，纸张在指尖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时而轻轻摇头，满脸的无奈与担忧；时而目光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像是在权衡利弊。张恪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知府的表情，仿佛想从中解读出事情的走向。此刻，书房里安静得近乎压抑，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窗外寒风的怒号交织在一起。

片刻后，赵大人放下资料，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此事重大，这几家粮商在城中根基深厚，背后关系错综复杂，贸然行动，恐怕会引发诸多麻烦。稍有不慎，不但无法解决问题，还可能让衙门陷入被动。”

张恪心中一紧，但他早料到知府会有这样的顾虑。他微微躬身，言辞恳切地说道：“大人所虑极是，您的深谋远虑让下官深感钦佩。不过，如今百姓们对粮商的行径已是义愤填膺，若我们坐视不管，一旦冬日粮价飞涨，百姓买不起粮食，必将怨声载道。到那时，小则街头巷尾骚乱不断，百姓为了一口吃食大打出手，市井秩序荡然无存；大则可能引发大规模的民变，饥民们揭竿而起，冲击衙门，甚至可能蔓延至周边城镇，动摇整个地方的安稳。这不仅关乎百姓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大人的政绩与声誉啊。大人一心为民，若能在此时力挽狂澜，百姓定会感恩戴德，大人的功绩也将被载入史册。”

他微微停顿，观察着知府的神色，见对方若有所思，眼中有一丝松动，便继续趁热打铁：“大人，我们并非毫无胜算。这段时间，我暗中联合了城中的小粮商，他们本就对大粮商的垄断行径不满，如今愿意全力配合衙门，增加粮食供应，打破大粮商的垄断。而且，我手中有确凿的证据，从他们的往来账本，到囤积粮食的仓库位置，都能证明大粮商的违法行为。只要我们谋划得当，先稳住大粮商，让他们放松警惕，再突然出击，查封仓库、清点囤粮，以雷霆手段将他们一举拿下，定能还应天府一个公平公正的粮市。”张恪言辞恳切，条理清晰，额头却因紧张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