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最后一枚弃子
行动失败了，毫无疑问的。
无论是刺杀汤姆·佩雷斯那个怪物的行动，还是突袭“红龙科技”总部的动作，全都失败了。
迈克尔那个蠢货还在嚷嚷着“我军遭遇强敌、我军势如破竹、我军大获全胜！老大你快来啊！”，但小奥古斯特早就识破了这家伙愚蠢的谎言。
现在这位“康普顿集团的主人”正乘坐着自己的私人飞机掠过怀俄明州上空，舷窗映出他扭曲变形的倒影。
手中的平板电脑上正在播放迈克尔身上那只GoPro相机最后传来的画面，当那条遮天蔽日的红色巨龙展开双翼时，镜头就在剧烈颤抖，当那金白色的火焰出现后便只剩下了一片雪花噪点。
“康普顿先生，卫星电话。”
保镖递来的通讯器里，迈克尔还在像个小丑一样竭力表演：“康普顿老板！我们成功击退了那头超自然生物，然后捣毁了‘红龙科技’的老巢！
我们缴获了一千磅X物质的原料，该死的，他们居然藏了那么多，还卖的那么贵！
您得来亲自验证一下，顺便把我们佣金的尾款结清了！”
“这个蠢货连怎么撒谎都不会了！”小奥古斯特冷笑着掐断了通讯，但指甲还是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了四道白色的痕迹。
机舱液晶屏跳转到了新闻频道，一个非二元性别主播正在播报突发新闻。
新闻的内容让小奥古斯特很感兴趣，但这家伙不男不女的样子让他看的很难受，就像是晕机了一般：
“……本台援引某消息灵通人士的说法，怀俄明州新兴生物制药公司‘红龙科技’发布会现场惊现类超自然现象，疑似为军方新型能量武器。
受此消息影响，自阿富汗撤军行动之后一直走势低迷的道琼斯国防指数近期逆势上升……”
不男不女的主持人说完话之后的录像画面中，那段汤姆·佩雷斯双手包裹着透明立场接住子弹的慢镜头被反复播放。
显然那份“保密协议”最终还是起到了那么一点点的用处——至少这消息并不是当天出现在电视台上的。
保证了让处于统治阶级的“大人物”们先知道，然后才让那些处于被统治阶级的“平民”们后知道的正常顺序。
“转向加拿大。”小奥古斯特向飞行员下令道。
飞行员向上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接受，同时方向舵开始缓缓调整航向，朝着北方飞去。
小奥古斯特毫无心气地瘫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阴鸷地盯着舷窗外的云层。
他像一条挨了一棍子的狗一样惨叫着离开了自己的地盘，同时也将失去自己的一切。
“康普顿先生，您需要联系我们在加拿大的那位盟友吗？”保镖低声询问。
“请不要，”小奥古斯特下意识地拒绝道，但随后深深叹了口气，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要让别人发现。”
因为那场愚蠢又该死的联络群泄密事件之后，那位名叫“乌尔·梅瑟”的加拿大广播公司记者成为了一枚真正的“舆论核弹”，掌握着足够把整个联邦政府炸翻天的可怕秘密。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中央情报局的那些特工就应该开始行动起来消除威胁了，但是这一次，情况却有些不同。
“核弹”被某些野心勃勃的家伙特地保护了起来，当作是某种可以用来要挟的政治工具，以及……迫不得已之时同归于尽的手段。
作为资本集团内部反对派推出来的“领袖”，小奥古斯特已经失败了，无论他是否认输，骰子已经掷下，没有反悔的机会。
他必须成为那个引爆“核弹”的疯子，吸引全部的火力，为幕后真正的大人物们争取体面投降的机会。
飞机穿过云层，机舱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着小奥古斯特那张苍白的如死尸一般的脸。
他盯着舷窗外翻滚着的火烧云，仿佛看到了那些被龙炎吞噬的佣兵们正从地狱里伸出手来拽着他的衣角。
‘真是恐怖又迷人的风景啊，那头超自然的巨龙每天翱翔在天际之上，是否也是为了欣赏这些呢？’
“康普顿先生，您的B计划。”保镖递过来另一只加密卫星电话，小小的屏幕上闪烁着“安全线路已建立”的绿光。
小奥古斯特收回了发散的思绪，指尖在拨号的按键上悬停了几秒，最终狠狠的按下。
电话那头传来了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一个带着浓重魁北克口音的男声：“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等到飞机降落之后再联系我，康普顿先生。”
“哼，少废话，点燃那把火焰，让世界燃烧吧，杜姆，我真是他妈的受够了！所有这一切！”小奥古斯特的指甲嵌进了真皮扶手里，“我现在要那篇该死的报道出现！”
电话那头传来了纸张翻动的声音：“你真的确定不再等等，按照原计划，现在可不是——”
“去他妈的原计划！”小奥古斯特突然暴起，撞翻了手边的香槟塔，金黄色的酒液在波斯地毯上洇开血渍般的污痕。
但此刻的他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神经质的来回踱步，同时朝着卫星电话怒吼：
“我的那些‘朋友’们说话比谁都好听，但做事比谁都肮脏，甚至还不如那些他们鄙视的‘老东西’守信！
好，既然他们要我去执行那个愚蠢的刺杀计划，把我当成弃子，把我当疯子。
那我就要让全世界看看，看看他们所有人裤裆里到底藏了多少屎！该死的，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明白了，那些不光彩的资料会在三十分钟后出现在全球主要媒体的收件箱内，以您的名义。”
“等等，杜姆，能不署名吗，例如用‘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来指代？”
小奥古斯特发现了那么一点点希望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刚刚毁灭一切的怒火，又软了下来乞求哪怕一点点的仁慈。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燃的咔嗒声，杜姆深吸了一口雪茄：“这不可能，我的朋友，你可不是我的上司，可以动动嘴皮子就命令我做这做那。
署名是那些大人物特别要求的，他们需要一只具体的替罪羊，很不幸，康普顿先生，您就是那只可怜的绵羊。
小奥古斯特·康普顿作为与怀俄明州州长马克·摩根有密切联系的重要人士，为勇敢的独立记者‘乌尔·梅瑟’提供了进入联络群的方式，使得这位记者可以一窥合众国最阴暗、最肮脏的秘密，这就是这份惊天丑闻的前言。
哦，顺带一提，那位梅瑟先生的最终结局可能也不会很好，但他至少是带着荣誉死去的。”
“我——”
小奥古斯特还想要讨价还价，但电话那头只传来了“嘀嘀嘀”的声音。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