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阳缉查四院十三科
姜夜意识收回，拱手道：“有，何师叔请随我来。”
说罢，姜夜带何顺到了前院。
刚才何顺急着去看张匠的尸体，沿途没怎么注意，此刻在姜夜的指引下，这才看到四尊木人。
来到壹号面前，何顺眯着眼上下打量，先是一愣，遇到精品了？屏住呼吸，凑近仔细观摩片刻，忽然倒吸两口冷气。
“嘶——”
壹号雕刻之精细，五官精湛，恍若真人，小臂筋腱如弓弦蓄，凿痕游丝恰血脉贲张，就连指甲盖上的月牙纹，都显的活灵活现！
虽然还比不上张匠做的木人女儿，但张匠可是闻名全县的掌墨师啊！
而姜夜，不过一闻所未闻，尚未入行的学徒，两者之间的地位、经验本就极度不匹配。
何顺指尖不自觉用力，揪断了一撮白须，下巴吃痛，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你做的？”
姜夜摇摇头：“粗雕、细雕是我做的，师父帮我做了精修。”
何顺听到这个回答，莫名松了口气，脸颊僵硬，干巴巴笑了两声：
“哈——哈——你师父雕花手艺确实不赖，他给萱草做的傀儡身，以及阴傀还魂法，莫说我，就算会首来了，想必也自叹弗如。
“不过，再精巧的细化，也得有良好的框架才可，另外三个粗雕的木人是你独自完成的吧，不错。”
何顺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才多大？看上去都没及冠吧。
若能独立雕刻出壹号这么栩栩如生的木人.....
那他这没用的老前辈还是早点找地方把自己埋了算了。
不过话说回来，学徒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自己那几个徒弟强，何顺欣赏的看着姜夜，道：
“就凭你这几个像生雕刻，足以继承这间作坊！
“等我回去了，会去衙门那儿找户房、工房掌事，上报平之的死因，顺便把作坊转让给萱草。
“不过萱草虽精织造，但未通斧凿之术，张氏又人丁凋敝，这招牌的北斗榫眼，终是要靠你延续下去了。”
“多谢何师叔。”姜夜闻言心中微喜，再度拱手作礼：
“师父的手艺绝不会在弟子手里蒙尘，待来日技艺精进，必让张氏木作的名号响彻府城！”
“好。”何顺点点头，又看向张萱草，尤其是她头顶五色绳编制的发丝，道：
“萱草，明日得随我去趟衙门，你虽保有魂魄灵慧，但毕竟是厌胜还魂，得去衙门留个底。
“还有你爹杀害三学徒的事，尽可能要与你撇清关系。
“否则被『四院十三科』知道了，怕是徒增祸端。”
张宣草作为咒术师的女儿，自然也听过这个朝廷部门的名头。
处理瘟疫、暴动，施展大规模焦土策略的『焚城科』；手持透骨钩，追杀各路妖魔、咒术师的『剜心科』....
不论哪一科，都是朝廷自小培养的咒术菁英，手段各异，就张萱草现在这模样，要是被他们遇见。
运气好还能被带回审讯一番，运气差，怕是当场就被镇杀了。
张萱草心中把『四院十三科』的大体情况给姜夜同步了一下，而后点头道：“好，那我就在作坊等何叔前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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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三个学徒，以及张萱草一起围在圆桌旁，人数比起往日好像没变，但气氛却是完全不同。
姜夜向两个师弟解释了下今天发生的事，当然，说辞和请何顺时说的一样，“张匠救活女儿后，反噬而死”。
两个师弟下午也看到了张匠的尸体，胸口插着七颗桃木钉，喉咙被墨线勒断，确实是厌胜反噬的模样。
连何顺都深信不疑，何况他们。
接着，姜夜问了二人的去留，黑猴率先答应，起身作礼：
“姜师兄，我想留下来，比起木作帮另外给我找个不知根底的师傅，还不如跟着师兄，今后就仰仗师兄照顾了。”
“可以。”姜夜点头，等黑猴坐下，又看向大胖。
大胖也起身拱手：
“师兄，之前师弟口无择言，多有得罪，愿师兄大人大量，既往不咎。
“师弟愿在此磨砺墨斗线，苦练活榫术，争取早日入行，与师兄一起将这张氏作坊发扬光大！”
黑猴抬头奇怪的看了眼大胖：‘这胖子今天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姜夜也发现了这一点，而且他还敏锐的意识到，大胖在说话时，眼神时不时会瞄向张萱草。
姜夜眉头微皱，心中猜测道：‘别是老东西上了大胖的身吧。’
然而盯着大胖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什么名堂。
“师兄，你一直盯着我看啥？”大胖憨笑两声。
黑猴看到这，面色舒畅，这才是那个熟悉的大胖嘛。
“没什么，那便一起留下吧。”姜夜对其点头，没有多言。
究竟是不是老东西上身，晚上一试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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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黑猴双手枕头，侧头看向旁边床铺，闭眼睡觉的大胖：
“大胖，睡什么睡！快起来聊天！没想到师父居然把女儿救活了，这种事情，只听『阴匠』做到过！”
“嗯。”
黑猴看他这反应，继续道：“咱再也不用担心，十八岁后横死的事儿了！”
没想到，大胖依旧声音沙哑，毫无喜意：“我困了。”
平日里明明他最是害怕十八横死的事。
黑猴感觉不对劲，坐起身子：“诶，大胖，你今天咋回事。”
回应他的，只有“呼噜噜”的打鼾声。
“死胖子。”
黑猴暗骂一句，重新躺下，想到再无拘束，看向天花板又喜滋滋乐了起来：
“等我出师挣钱，就能去买簪子了，嘿。”
.
“爹...爹...囡囡好想你。”
子时。
黑猴屁股朝天，趴床上睡得正香，时不时的吧唧下嘴巴。
大胖转头看他一眼，听着外面的哭泣声，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到院内。
只见张萱草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娇小的身材微微颤抖，独自望月哭泣。
“谁？”张萱草听到脚步声猛然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因为大胖及时躲到了檐柱后边。
他偷偷看向张萱草，低声自语：“囡囡，爹只要能远远看着你，便够了。”
说罢，大胖眼睛一翻，身子颤了颤，像是大梦初醒，打量一眼四周，忽然挠挠头：
“诶！我怎么跑这儿来了！”
屋檐上。
姜夜抱着手臂，俯视走回屋内的大胖，食指摩挲下颌：
‘间断性的上身，秉性、目标和生前一样。’
‘作为张氏作坊唯一的依靠，老东西暂时不会再害我，不过还是得防着点。’
轻轻跳下屋檐，姜夜隐在黑暗中，带着三个木人走进内院。
张匠的遗产还没搜罗，得盘点盘点。
【你已打完万拳，体魄+1】
后院。
肆号木人在姜夜的远程操纵下，再度打完万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