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返回途中，遇还我
几名虾妖泥鳅妖会意，立刻上前，在于勤身上一阵摸索，
将他怀中藏着的锦囊、飞剑以及一些零碎物件尽数搜刮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呈给黑鱼精。
黑鱼精随意翻检一番，从中挑拣出几样看起来还算顺眼的法器丹药，随手抛给龟成鳖，
“小龟，这些玩意儿你且收着。代我向多角妖王问好。”
龟成鳖也不客气，爪子一划拉，便将那些东西收入囊中，嘿嘿笑道：
“黑鱼大哥放心，俺一定把话带到。姐夫他老人家，也时常念叨大哥你呢。”
楚弈对着黑鱼精拱了拱手，沉声道：“黑鱼统领。”
黑鱼精那双赤红鱼眼转了过来，“何事？”
楚弈道：“这老道与在下有些过节，不知统领可否将他交由在下处置？愿以丹药换取。”
“哦？你是何方妖，哪个山头的？”黑鱼精语气中带着几分审问。
楚弈连忙道：“在下青蛇山小妖，隶属青蛇娘娘麾下。”说着，他自怀中取出一块腰牌，双手奉上。
黑鱼精瞥了一眼那腰牌，哼了一声：“既是青蛇大王的人，此地事了，速速离去，切莫多做停留。”
说罢，那腰牌便被他随手扔了回来。
楚弈刚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龟成鳖抢先开口道：“蛤蟆兄，时候不早了，俺送你一程，到岸边去。”
楚弈见状，知晓龟妖用意，便不在不在多言，对着龟成鳖拱手道：“如此，有劳了。”
龟成鳖将楚弈一路送到河岸边，方才停下，说道：“再过个三十年，便是‘紫灵铜皮果’成熟之际，届时几方势力齐聚，说不定你我还能再会。”
说完，它摆了摆前爪，自顾自沉入水中去了。
楚弈亦是挥了挥手，目送龟成鳖远去，这才转身。
这龟成鳖，虽说贪图些好处，但办起事来，倒也算是个靠谱的。
他循着原路返回，不多时，便看见一个年轻道士，正蹲在地上，收敛另一具道士的尸身，是先前被于勤所杀的徒弟。
楚弈心中一动，悄然施展遁地之术，绕到身后，一把便将那年轻道士拿住。
年轻道士大惊，奋力挣扎，口中强硬：“妖精！快快放开我！不然等我师父来了，定要你好看！”
楚弈闻言，伸出手掌，在那年轻道士脸上拍了拍，
“你师父么？他老人家已被黑水河的大妖擒了去，你怕是见不着他来给你撑腰了。”
年轻道士听楚弈话语，不似作伪，心中不由一沉。
他们火剑门与黑水河的妖物素有冲突，时常争斗，楚弈的话，他已信了七八分。
楚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还我。”
“可想活命？”
张还我忙不迭点头：“想！自然想！”
“你师父可曾留下什么宝贝？”
张还我一怔，随即道：“师父的宝贝，都在他自己身上。”
“还用你说？”楚弈冷笑一声，“你师父都自身难保，看来你是想被丢去喂鱼了。”
说着，便抓着张还我往河岸边拖拽。
张还我顿时慌了手脚，连声道：“等等！妖王饶命！葫芦镇有我们火剑门的别院，专门负责收集周围的灵材，每隔十年便会运回一次宗门！”
他急急补充道：“此番师父前来，一是巡查杀害松间师叔和清泉师叔的凶手，二便是顺带押送这批灵材！灵材……灵材都还在别院的仓库里！”
楚弈听得此言，眼中精光一闪，面上露出笑意。
他松了松手，拍了拍张还我的肩膀：“你倒是个识时务的，我很欣赏。”
张还我被楚弈这番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楚弈搓出一枚鸽卵大小的黑色药丸，递到张还我面前：“吃了它。”
张还我脸色一变：“这……这是什么？”
“毒药。”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事成之后，我自会给你解药。”
张还我面色煞白，他看看楚弈，又看看那枚药丸，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颤抖着手接过，一咬牙，吞了下去。
楚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现在，带我去火剑门的别院。”
张还我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望向不远处师兄的尸身，低声道：
“妖王……可否容许弟子先将师兄的遗体……掩埋了？”
他也明白，带着一具尸首，是断然去不成别院的。
楚弈点了点头，张还我不再多言，拿出飞剑，在河畔旁挖土。
不多时，一个一米多深大坑已成。
他将师兄尸身轻轻放入，覆上新土，又寻了截断木，削出碑形，立于地上，刻下四字：师兄安好。
事毕，张还我在前引路，楚弈紧随其后。
一人一妖，很快来到葫芦镇郊外。
看见一处偏僻庭院，院墙颇高，朱漆大门虚掩着，门楣牌匾上书“火剑门”三字，笔力遒劲。
楚弈脚步一顿，侧耳倾听，院内隐隐传来呼喝与剑刃交击之声，显然里面弟子正在练剑。
他眉头紧皱，此地尚有修士，不可冒进。
楚弈目光投向张还我，“仓库重地，如何进去才安全？”
“仓库的钥匙，在我身上。不如等夜深人静，院中弟子们都歇下了，弟子再引妖王悄然进入，定能神不知鬼不觉。”
楚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小子倒也识相。
“好，便依此计行事，求个稳妥。”
楚弈到庭院两三里外一处密林，敛去身形气息，静候时机。
张还我定了定神，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道袍，这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内一名弟子正坐在石凳上，给自己手臂裹缠伤布，听见脚步声，抬头望来：
“张师弟？你回来了？师父与何师兄他们人呢？”
张还我心头微跳，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故作寻常道：“罗师兄，师父和何师兄追踪那妖物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特让我先回别院，打理杂务，莫要出了纰漏。”
那罗师兄“嘶”了一声，牵动了伤口，微微蹙眉，只道：“原来如此，那妖物狡猾，确需费些手脚。”不疑有他。
夜色如墨，悄然间已至子时三刻。
四野俱寂，偶有秋虫低吟。
一道人影从火剑门别院侧门溜出，正是张还我。
他辨明方向，借着稀疏星光，匆匆来到楚弈先前指定的密林。
楚弈正盘膝坐于一株老树之下，双目微闭，气息悠长，仿佛与周围树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