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0章 收获颇丰,羊皮纸
他在此盘坐已有两三个时辰,听得轻微的脚步声渐近,这才缓缓睁眼,见到来人是张还我,嘴角笑意方才显露。
张还我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妖王,别院弟子都已歇下,仓库周围无人。”
楚弈嗯了一声,自老树下起身。
“带路。”
张还我不敢怠慢,在前引路,脚步轻浅,尽量不发出声响。
两人一妖,来到庭院一座石屋,石屋由青色巨石砌成,石缝间隐约可见朱砂勾勒的符文闪烁,显然布有阵法。
“便是此处了。”张还我指着石屋,从怀中摸出一把黄铜钥匙,插入石门凹槽,轻轻一旋。
“咔嚓”一声轻响,石门向内开启一道缝隙。
门一开,一股浓郁的灵气便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草木之清香与金石锐气。
楚弈眼底深处精光大闪,这等灵气浓度,远超他预料。
他一步踏入,张还我紧随其后,并将石门悄然关上。
仓库内里不大,约莫十丈见方,四壁皆是坚硬石材。
两侧靠墙立着数排木架,架上满了各式灵材,大多色泽尚可,年份约在一二十年之间,少数品相更佳,少说四五十年份。
仓库正中,立着一座一米多高的古朴铜炉,炉身铭刻云纹鸟篆,样式颇为古旧。
楚弈目光在铜炉上停留片刻,心念微动,他那部《松间炼丹经》终于有了用场。
视线扫过,落在仓库最里处的一个独立木架上,那里只摆放着三个大小相同的木盒。
楚弈径直走了过去,伸手取下第一个木盒,打开。
盒内静静躺着三株灵草,一株通体如玉,叶片似兰,正是玉树兰;一株伞盖银白,点缀月牙斑纹,乃是银月菇;最后一株,根茎赤红如火,形似人形,正是赤木参。
三株灵材的年份皆有百年,药香浓郁,沁人心脾。
楚弈嘴角弧度愈发明显,随手将木盒盖上,又取下第二个。
里面三枚窝瓜大小、通体赤红的矿石映入眼帘,表面隐有角质纹路,入手温热。
“赤角石。”
此石乃炼制火属法器的上佳材料,颇为难得。
他将第二个木盒也放到一旁,伸手去拿最后一个。
楚弈心中期待,打开木盒。
盒内并无灵材矿石,只有一张整齐的空白羊皮纸,色泽枯黄,质地柔软。
楚弈眉头微挑,空白羊皮纸?
莫非是某种秘法绘制的藏宝图,又或是需要特殊手段才能显现的顶级神通功法?
他一时也弄不明白,不过,管他呢。
“先收起来再说。”
楚弈将那三株百年灵草和羊皮纸放入锦囊,目光再次投向那满架的灵材。
虽然年份不及那三株,但胜在量多。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扑向最近的一排木架,抓起一把灵草便往口中塞去,三两下嚼碎,直接吞下。
一股精纯的灵气轰然在腹中炸开,随即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楚弈双目放光,顾不得细细炼化,只是不停地抓取、吞咽。
如此机缘,岂能错过!
张还我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急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妖王!妖王手下留情!这些……这些可都是宗门之物,您若是尽数吃了,弟子……弟子如何向宗门交代啊!”
楚弈闻言,吞咽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细细打量了张还我几圈。
若非这小子,自己还未必能如此轻易寻到这等机缘,也罢。
他随手从那赤角石中拿起一块,抛给张还我,“这块赤角石,分给你。此处灵材,你看上什么,自己取便是。”
张还我下意识伸手接住那入手温热的石矿,脑子有些懵:“给……给我的?”
他是师父座下最小一个弟子,平日里在宗门几无存在感,师父虽说是后勤管事,管着这人人羡慕的肥差,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至今身上除了一柄宗门发的下品飞剑,这还是自己辛辛苦苦做任务换来的。
这赤角石,可是炼制火属法器的上等材料,只这一块,便足以炼制一柄上品法器,若是用些辅材,便是极品法器,也非遥不可及!
张还我再看向那些木架上的灵材,平日里他只敢远观,
今日……他心头一横,一咬牙,不再多言,也扑向木架,小心翼翼地挑选起来。
楚弈瞧着张还我那副谨小慎微又难掩激动的模样,微微一笑。
这些本就是火剑门公家之物,与他何干?这小子倒还真当回事。
又吞食片刻,楚弈只觉体内灵气汹涌,几欲破体而出,再难容纳分毫。
若是在吞食,怕真要落个丹田爆炸的下场。
他停下动作,将剩余两枚赤角石,连同木架那些年份最高的灵材,一并塞入那尊古朴铜炉之中。
张还我见状,也赶忙上前帮忙,将一些品相上佳的灵材往铜炉里送。
两人手脚麻利,很快便将铜炉内部空间填得满满当当。
即便如此,石屋内依旧剩下不少一二十年份的寻常灵材。
张还我从腰间解下一个蛇皮袋子,将那些剩余灵材一股脑往里塞,直塞得袋口都合不拢。
楚弈看着周围依旧残留的不少灵材,暗自可惜没有多余的储物之器,但也知晓过犹不及,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目光一转,从张还我手中取过那柄下品飞剑,走到石屋中央空地,以剑为笔,在石板上刻下几个大字:“黑水河黑鱼统领,特来拜会!”
字迹入石三分,透着一股子嚣张气焰。
楚弈将飞剑抛还给张还我,沉声道:“快撤!再耽搁下去,被人察觉,你我可就难走了。”
说完,他一把将那沉甸甸的铜炉负于背上,也不见如何吃力,当先一步,身形微晃,已然来到石门处。
张还我见楚弈如此干脆,不敢怠慢,也连忙将那蛇皮袋子往肩上一甩,紧随楚弈身后,他们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石屋,又穿过庭院,消失在夜色之中。
……
罗师兄是被疼醒的。
肩膀的伤口,搅得他睡不安宁不安宁。
他低哼一声,奶奶的,只觉小腹一阵憋闷,便欲起身去趟茅厕。
夜深露重,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
罗师兄扶着墙,一步一挪。
月色下,那平日里紧闭的石屋仓房,此刻竟虚掩着一道缝隙。
他心头一跳,那点睡意顿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