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血肉祭坛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密室,身后传来女孩凄厉的惨叫,回头望去,只见无数触手将她死死缠住,机械义眼迸出的红光在黑暗中逐渐黯淡。走廊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凸起的血管纹路不断蠕动,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天花板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想逃?”张成刚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的身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异,皮肤下隆起的血管如同蚯蚓般疯狂扭动,机械眼球闪烁着妖异的紫光。他挥了挥手,两侧的墙壁轰然裂开,数十个戴着婴儿面具的人从中爬出,他们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内脏清晰可见,心脏跳动时还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噗通”声。
我握紧手中的骨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具人们缓缓逼近,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仿佛是某种邪恶仪式的鼓点。突然,我注意到他们胸口都挂着一枚银色的双螺旋吊坠,在红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就在面具人们即将扑上来的瞬间,实验室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刺耳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天花板的喷头开始喷洒绿色的液体,所到之处,地面和墙壁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面具人们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液体的侵蚀下迅速融化,化作一滩滩冒着气泡的脓血。
我趁机冲向祭坛,一路上不断有变异的生物从管道和通风口钻出。这些生物形态各异,有的长着多个头颅,有的四肢扭曲变形,它们发出的叫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的合唱。我挥舞着骨锯疯狂砍杀,黑色的血液溅满全身,腐臭的气息几乎让我窒息。
终于,祭坛出现在眼前。巨大的双螺旋结构悬浮在空中,由成千上万的婴儿骸骨组成,每个骸骨的眼窝里都燃烧着幽蓝的火焰。祭坛中央,培养舱中的“我”正缓缓走出,她的腹部已经完全裂开,两个婴儿从里面爬了出来。这两个婴儿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色,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们的身体上布满了神秘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在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欢迎来到最终仪式,姐姐。”“我”的声音冰冷而空洞,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她伸出手,两个婴儿顺着她的手臂爬到祭坛边缘,张开小嘴发出尖锐的啼哭。哭声在整个实验室回荡,引发了强烈的震动,天花板上的碎片纷纷掉落。
我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我”的眉心,手指却在颤抖。就在这时,父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祭坛一侧,他浑身是血,白大褂破破烂烂,手中还握着那把冒着蓝光的枪。“别相信她的话!”父亲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启动毁灭程序,只有这样才能结束这一切!”
“父亲,你终于来了。”“我”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当年你背叛组织,现在又想阻止我们重生,你以为你能得逞吗?”她一挥手,祭坛周围的骸骨突然活了过来,纷纷朝父亲扑去。
我趁机冲向祭坛中央的启动装置,却发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每一个血手印都在不断变化形状,仿佛有生命一般。当我的手触碰到启动装置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传遍全身,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父亲在实验室里忙碌的身影、周淑琴绝望的眼神、还有那些被当作实验品的无辜孩子。
“快!没时间了!”父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着激烈的打斗声。我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手上。启动装置发出耀眼的光芒,双螺旋结构开始剧烈震动,整个实验室都在摇摇欲坠。
“不!”“我”发出一声怒吼,她的身体开始崩溃,两个婴儿也发出惊恐的尖叫。祭坛周围的骸骨纷纷碎裂,化作漫天的尘埃。张成刚的身体在强大的能量冲击下爆炸,血肉横飞。
实验室的墙壁轰然倒塌,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弥漫的黑暗。我虚弱地站在废墟中,看着父亲朝我走来。他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却在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父亲!”我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我知道,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但那些悲惨的记忆,将永远刻在我的心中,提醒着我曾经经历过的恐怖与绝望。
然而,当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时,发现那些诡异的纹路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知道,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实验室的钢架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型双螺旋骸骨阵崩解的碎片如陨石般坠落。我用手臂护住头部,碎石擦过脸颊划出火辣辣的血痕。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滚烫的黑色岩浆从地底翻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腐肉混合的刺鼻气味。
“姐姐,你以为能逃得掉吗?”身后传来黏腻的低语,培养舱里诞生的双生子不知何时贴到我身后。他们的皮肤如半透明的蜡质,体内跳动的心脏清晰可见,每一次搏动都喷出细小的血珠。左边的婴儿突然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缠住我的脚踝,冰凉的触感像是被蛇类缠绕。
我拼命甩动小腿,骨锯朝着舌头狠狠砍下。断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绿色液体,溅到地面瞬间腐蚀出深坑。两个婴儿发出尖锐的嘲笑,他们的身体突然融合成一团蠕动的肉球,表面凸起无数只眼睛,每个瞳孔都映出我惊恐的倒影。
父亲消散前留下的蓝光枪突然在怀中发烫,我举起枪扣动扳机,蓝色光束击中肉球的刹那,整个空间剧烈震颤。肉球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分裂成数百只巴掌大的肉虫,铺天盖地朝我扑来。我转身狂奔,鞋底与融化的金属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逃生通道的金属门正在缓缓关闭,我咬紧牙关冲刺,肩膀重重撞在门板上。门缝里突然伸出无数婴儿手臂,指甲漆黑如刀,在我背上抓出数道血痕。我忍痛挤过门缝,反手将剩余的福尔马林瓶砸向门缝,玻璃瓶碎裂的瞬间,强烈的腐蚀性液体让那些手臂发出滋滋声响,缩回黑暗中。
走廊的应急灯全部熄灭,仅存的月光透过破碎的天窗洒落。我摸索着前行,突然踩到某种柔软的物体。低头看去,竟是堆积如山的婴儿襁褓,每个襁褓都在微微起伏,传出诡异的吮吸声。襁褓突然集体爆开,数不清的畸形婴儿爬了出来,他们有的长着蝙蝠翅膀,有的腿部扭曲成螺旋状,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巴朝我涌来。
蓝光枪的能量即将耗尽,我朝着前方疯狂射击,每一道光束击中怪物,都引发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肉飞溅。身后传来整面墙壁倒塌的轰鸣,实验室的废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吞噬周围空间。我找到消防梯,顺着生锈的铁管向下攀爬,上方突然垂下数十条带着吸盘的触手,其中一条缠住我的手腕。
我从腰间摸出手术刀,狠狠刺向触手。触手吃痛松开的瞬间,我脚下一滑,顺着消防梯翻滚而下。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钻心的疼痛几乎让我昏厥。但追兵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我强撑着起身,朝着远处闪烁警灯的方向跌跌撞撞跑去。
身后的实验室彻底坍塌,形成巨大的漩涡,将所有怪物和废墟一并吸入地底。当我精疲力竭地倒在警戒线外时,恍惚看见漩涡中心浮现出父亲的脸,他的嘴唇微动,似乎在说“活下去”。而远处的警笛声中,夹杂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在夜空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