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一到十的数字对联
晁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想得美,说,是不是我哥哥派你来诓我的香墨?”
“小娘子当面,小生不敢说谎话,确实是救命的。”
“休要诓我。”,晁敏脸色一寒:“从小到大,我还从未听说墨锭能救命的。”
“小娘子,如果我说谎,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晁敏愣了一下。
这个年代,誓可不是随便发的,如果不是真的救命,谁肯发这么重的誓言?
晁敏歪头看着王延睿,问道:“怎么救命?做药引子吗?”
“非也,而是用它写几个字。”
“写字还能救命?”
“此中缘故,小生没办法细说,但真的是救命,最多用两三天就还你。”
“想得美,我都舍不得用,听我爹爹说,一块文府墨锭要四十多贯钱。”
好墨,价格确实很贵很贵,贵到离谱的程度。
目前市面上最高的墨锭,价值八十两白银,如果折算成铜钱,那就是六十多贯。
王延睿一听对方是舍不得,赶紧说道:“我出一百贯买,可否?”
“哼,是钱的事吗?”
“还请小娘子告知,如何才肯借?”
晁敏眼珠子一转,娇笑道:“既然你是万松书院的学子,肯定是满腹经纶唠?”
王延睿摇头谦虚道:“过奖过奖。”,但王延睿的表情一点都不谦虚。
“你要是能把这副对子对出来,我就借给你。”
一听对对子,王延睿笑了起来。
苍天啊大地啊,她竟然让我对对子?太好了。
“说吧,只要我能对的出来。”
晁敏接着说道:“韵儿,把我书案上的对子拿过来。”
“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学子,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王延睿感觉这副对联很熟悉,肯定在哪里见过,但想了一两分钟,愣是想不起来。
一看王延睿的模样,晁敏失望了。
自家哥哥对不上,哥哥的同窗对不上,咋办啊?
然而,王延睿又给了她惊喜。
“十年寒窗,进了九八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两次,今日一定要中。”
晁敏一听,赶紧喊道:“慢点慢点,韵儿,快记下来。”
王延睿笑了一下,“研磨。”
韵儿一听,赶紧从书房里端来文房四宝。
王延睿也有在小娘子面前显摆一下的意思,直接从笔架上选了一支中号毛笔。
把对联的下一联写完后,王延睿略微一思索,干脆,装逼装到底,又说道:“如果某没猜错,小娘子一定是在和别人玩对对子游戏,既如此,某再助小娘子一臂之力。”
王延睿说完,接着翻开一张白纸。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艺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一孤舟,二客商,三四五六水手,扯起七八叶风篷,下九江,还有十里。”
“一心为民,两袖清风,三思而行,四方太平,五谷丰登。”
三个数字对联的上联出来后,王延睿犹豫了一下。
还有两个对子,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算了,装逼嘛,那就装到底,从我王延睿开始,天下再无数字对。
“收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前,点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酬三顾。”
“洛水元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元始天尊,一诚有感。”
等王延睿写完,又听王延睿说道:“这是根据对方出的楹联衍生出来的数字对联,小娘子拿去为难为难他们吧,算作送给小娘子的,不用谢,至于下联嘛,在某的脑子里。”
晁敏眼里开始冒星星了。
哥哥和他那么多同窗,想了几晚上都想不出来,王延睿一盏茶时间对出来,而且还复刻了好几个差不多的对子?
这么牛?
王延睿从懵懵懂懂的韵儿手中接过文府烟造墨,说了声谢,便离开了晁家。
如果有读书人看到王延睿这几幅字,估计要惊为天人了。
唐怀素和尚之后,天下再无草书,这是士林公议。
可王延睿的这几幅草书,隐隐有怀素和尚之风,但比怀素和尚更狂,狂到没边了。
晁敏看了半天,只认识几个数字,其他的字,都不认识。
回到家,王延睿大声喊道:“王延训,澄心堂纸拿回来了吗?”
一屋子人无语的看着王延睿,尤其是李青柏,使劲摇了摇头。
王大郎还是这么不靠谱。
“大郎,山长来了。”,李氏赶紧从堂屋跑了出来,拉住了王延睿。
王延睿这才看清楚堂屋里坐着几个人。
王延睿整理了一下衣衫,“学生王延睿,拜见山长,拜见子容先生。”
子容是万松书院吕昶的字。
这老小子最黑,也最喜欢打戒尺。
自己球本事没有,连续十四届科举考试都没成功,还想霍霍我等学子?
但吕昶也有气节,他再参加一次,就有资格参加“特奏名”考试。
“国朝进士累举不第者,限年许赴特奏名,号为恩科。”
条件是“进士、诸科十五举以上。”
意思就是连续考十五次落榜,就可以参加恩科考试,也能授予同进士出身。
但特奏名的恩科,比正奏名的常科含金量低了很多。
吕昶感觉自己没脸去参加特奏名,所以就绝了入仕的心思,不肯参加第十五次科举,回到家乡教书育人。
李青柏和王延训吃惊的看着王延睿。
他竟然向山长和先生行礼?
吕昶揪着胡子,冷哼一声,问道:“你父亲身陷囹圄,而你却还想着出去玩?成何体统?”
“我……是,先生教训的是。”
吕昶的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把仅有的几根小胡子揪下来,内心慌得一批,他竟然承认错误了?这是王延睿?
王延训赶紧过来,摸了摸王延睿的额头,说了句不发烧。
李氏高兴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大郎也懂读书人的礼节了。
“延睿,你让延训交到书院的楹联,是谁做的?”
王延睿抬起头,无辜的看着李青柏,“山长,是我所做啊。”
“你?”,吕昶眼带鄙视的说道:“一百个你,也做不出如此震耳发聩的楹联,速速说来,到底是谁所做?”
“真的是我,山长,子容先生,难不成您二位要赖账?不肯把澄心堂纸给我?”
李青柏剧烈咳嗽起来,“混账东西,老夫是说话不算话之人?”
“那你们为何质疑我所做的楹联?不是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