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逃亡与对抗
快跑……
正门方向的枪声突然沉寂，陈默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变。耳机中传来莫小雨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小雨？！回答我！”陈默对着通讯器低吼，但回应他的只有电流的沙沙声。
没有犹豫，他放弃原定的诱敌计划，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冲向仓库侧方。肋骨的剧痛和左臂的麻木此刻都被抛到脑后，肾上腺素在血管中奔涌。他必须找到莫小雨，现在！
仓库西侧的维修通道入口大开，空气中残留着强效腐蚀剂刺鼻的气味。陈默拔出配枪，矮身钻入黑暗的通道。狭窄的金属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顾不得隐蔽，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
地下维修层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莫小雨蜷缩在管道间的空地上，痛苦地抽搐着；不远处，几个培养舱中的怪物正挣脱束缚，猩红的电子眼锁定了猎物！
“砰！砰！砰！”
陈默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击碎最近一个培养舱的玻璃。淡绿色的营养液喷涌而出，那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踉跄着栽倒，但很快又挣扎着爬起，发出非人的嘶吼！
“陈…默…”莫小雨虚弱的声音传来。她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背包，“EMP…引爆…它们怕电磁…”
陈默瞬间会意。他一个箭步冲到莫小雨身边，从她背包中取出那个拳头大小的电磁脉冲装置。与此同时，剩余的三个怪物已经完全挣脱束缚，以惊人的速度扑来！
“趴下！”陈默将莫小雨护在身下，同时全力掷出EMP装置！
“轰——！”
耀眼的蓝色电弧如同雷暴般炸开！无形的电磁脉冲席卷整个空间！扑来的怪物们瞬间僵直，体内的电子元件在高压电磁场中过载、短路！它们发出刺耳的电子尖啸，机械肢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最终轰然倒地，冒着黑烟不再动弹。
短暂的寂静后，头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械上膛声。守卫们正在赶来！
“能走吗？”陈默扶起莫小雨，她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但眼神已恢复清明。
“能。”她咬牙点头，拾起掉落的平板和八音盒装置。装置表面的蓝光已经变得微弱，但指针依然固执地指向维修层深处的一条通道。“渡鸦…在那边…他逃不掉了…”
陈默检查了弹匣，只剩三发子弹。他换上新弹匣，目光如刀：“跟紧我。”
两人沿着幽深的维修通道快速前进。管道和电缆在头顶交错，投下扭曲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腐朽的气味，远处隐约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突然，八音盒装置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莫小雨猛地拉住陈默：“停下！前面有——”
话音未落，前方的地面突然塌陷！陈默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旁边的管道才没有坠入突然出现的陷阱。陷阱底部布满锋利的金属刺，在微光中泛着冷冽的寒光。
“红外触发。”莫小雨快速分析着陷阱机制，“渡鸦知道我们会来，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陈默冷笑一声：“那就让他知道，谁是猫，谁是鼠。”
他们小心绕过陷阱区，终于来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门上的电子锁已经被手动破坏，虚掩着露出一线光亮。陈默示意莫小雨退后，自己侧身贴在门边，缓缓推开门缝观察。
门内是一个改装过的控制室，布满监控屏幕和实验设备。一个瘦高的背影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正悠闲地哼着歌调试着什么。他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渡鸦。”陈默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如同吐出致命的毒液。
没有犹豫，他猛地踹开门冲入室内，枪口直指那人后心：“不许动！”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英俊却透着诡异的脸。他的眼睛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只是正常的深褐色，另一只却是机械义眼，红色的光学镜头冰冷地收缩聚焦。
“陈默上校，久仰大名。”渡鸦微笑着举起双手，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或者我该称呼你现在的化名，陈锋？”
“闭嘴。”陈默冷冷地命令，“游戏结束了。你将为赵明哲和所有受害者的死付出代价。”
渡鸦的笑容扩大了，露出森白的牙齿：“哦？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他的机械义眼突然闪烁起诡异的红光，“看看你身后吧，上校。”
陈默的直觉疯狂报警！他猛地侧身翻滚，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射入控制台，火花四溅！莫小雨的惊呼从门口传来——不知何时，四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已经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控制室！
“杀了他。”渡鸦轻描淡写地命令道，仿佛在吩咐晚餐的菜单。
枪声暴起！陈默在千钧一发之际撞翻了一张实验桌作为掩体，子弹将金属桌面打得千疮百孔！他反手还击，两枪精准命中最近的敌人咽喉和眉心！
“小雨！启动B计划！”陈默大吼，同时掷出最后一枚烟雾弹！
浓烟瞬间充满整个控制室！混乱中，莫小雨按下平板上的一个隐藏按钮。整个仓库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所有灯光熄灭，只有应急照明投下血红色的微光。她事先植入的病毒程序开始全面接管仓库的安防系统！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渡鸦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带着扭曲的笑意，“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对抗什么！‘蜂巢’已经觉醒，而你们，不过是它进化路上微不足道的绊脚石！”
突然，一道刺目的红光从天花板射下，锁定在莫小雨身上！她手腕上的八音盒装置疯狂报警，但为时已晚——渡鸦的机械义眼释放出一股强大的神经冲击波，直接轰入她的大脑！
“啊——！”莫小雨再次发出痛苦的尖叫，跪倒在地。无数记忆碎片被强行抽取，父亲的实验数据、陈默的作战记录、甚至那些最深处的童年回忆，全部被暴力地翻搅出来！
“小雨！”陈默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出掩体。一发子弹击中他的左肩，鲜血喷涌，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扑向渡鸦！
渡鸦惊讶于陈默的速度和力量，仓促间举起一把手术刀般纤细的匕首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两人近身缠斗，每一招都致命！陈默的拳头如同重锤，每一击都带着积压多年的愤怒；渡鸦则如同毒蛇，动作诡谲阴险，匕首专攻要害！
“你杀不了我，上校。”渡鸦在格挡间隙冷笑，“我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蜂巢’赐予了我新的生命！”
陈默没有回答，一记肘击狠狠砸在渡鸦的机械义眼上！金属外壳凹陷，火花迸溅！渡鸦发出一声痛吼，匕首划过陈默的肋部，鲜血立刻浸透了作战服！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莫小雨挣扎着爬起。她的七窍都渗出了鲜血，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她颤抖的手指在八音盒装置上输入了一串代码——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礼物，一个能够反向追踪神经信号的致命程序。
“陈默…让开！”她用尽全力喊道。
陈默瞬间会意，一个侧身翻滚拉开距离。莫小雨按下启动键，八音盒装置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蓝光，一道精准的神经脉冲如同利箭般射向渡鸦的机械义眼！
“不——！”渡鸦发出凄厉的惨叫，机械义眼在过载的神经脉冲下爆炸！冲击波将他掀飞数米，重重撞在控制台上！他的神经系统被反向入侵，全身痉挛，口吐白沫，如同被高压电击中！
守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呆了。陈默抓住机会，捡起地上掉落的武器，几发点射击毙最近的敌人。剩下的两名守卫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结束了。”陈默喘着粗气走到渡鸦身边，枪口抵住他的额头。
渡鸦瘫软在地，半边脸被炸得血肉模糊，却依然诡异地笑着：“你…以为这…是结束？愚蠢…‘蜂巢’已经…扩散…你们逃不掉的…”
陈默扣动扳机，终结了这个恶魔的生命。他转身奔向莫小雨，她虚弱地靠在墙边，脸色惨白如纸。
“我们得离开这里。”陈默撕下衣袖为她简单包扎头上的伤口，“能走吗？”
莫小雨点点头，指向控制台的主屏幕：“等等…下载数据…父亲的研究…能帮我们对抗‘蜂巢’…”
陈默快速收集了关键数据，然后搀扶着莫小雨向出口撤离。整个仓库开始响起刺耳的警报，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当局终于被惊动了。
他们从维修通道原路返回，钻出地面时，港口已经被警车和特警的探照灯照亮。两人借着货柜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中。
星港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如同虚幻的梦境。陈默和莫小雨伤痕累累，但眼神坚定。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蜂巢“的阴影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
但此刻，他们至少赢得了短暂的喘息。在破晓前的黑暗中，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彼此支撑，向着未知的明天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