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装哑的原因
“他依然向往着长岛的雪，依然向往着潘帕斯的风吟鸟唱。很久我才知道，原来，长岛是没有雪的。”金小草——也就是今世的金少天，站在雪地中吟着前世无意中在某贴吧看到的一句话。
这已入冬，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将金府院子里、树枝上、房屋顶盖得个严严实实。一眼望去，皆是白色。一只寻食的野麻雀从远处飞来寻找食物，越飞越低，最后掉落在雪地里，扇了几下翅膀，却再也飞不起来了。金少天孤零零地站在雪地中，看着麻雀慢慢地被雪淹没。
“过完这个冬天，我便六岁了。”金少天自言自语道。
“是的，少爷。”站在身旁的管家为他批上一件大衣，“外面天气凉，要不少爷您先进屋吧，可别冻坏身子。”
管家名叫谢文，原来是金少天的老子——金有意的书童。在宋朝，所有人都知道金家的武力在大陆上是毋庸置疑的强悍，可文学方面却没有一个人出众。
幼时的谢文每日会陪金有意去学知识，每次都会被金有意按在书桌上与其互换一身衣裳，然后扬长而去。于是，金有意便成天出去打架闹事，吃喝玩乐，而谢管家却代替金有意在学堂读书，所以也学得不少知识。直到后来金有意上了战场，谢文才回到金府做点琐事。
至于他如何当上管家？原因是两年前他在去茅房的途中无意发现金少天正在对着酒杯吟诗作对。金少天所念的诗是华夏一些名人的名著，没有一首是他所听过的，句句绝言，字字精妙。要知道，他曾经陪金有意去读书的学院可是宋朝首屈一指的皇室学院，学院里的书藏量及老师的学问更是庞大渊博。小少爷念的诗他却从未听过，这代表什么？谢文的脑子现场当机，三岁作诗？还不只一首？他不免汗颜。。而更让管家惊讶的事是——相传从小不会说话的小少爷居然不是哑巴，废话，你听说过哑巴会作诗吗？？
谢管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高兴地转身向着大堂跑去跟金有意禀报，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金少天拦了下来。金少天在询问中得知自己装哑的事已被谢文识破，便以让谢文做他的私人管家为回报，让他守住这个秘密，不得与任何人说起。
当然，身为哑巴的金少天不能直接对他父亲明说想要谢文做管家，只能有意无意地对谢文发生亲近的举动。别人乘的饭一粒不进，只吃谢文乘的。谢文学过知识，自然不傻，也刻意对金少天表现出疼爱的样子，然后向金有意请求想照顾金少天。
金有意看着儿子挺喜欢谢文，再者对于谢文也是有些感情的，便把谢文分配给了金少天。一则、可以照顾金少天的生活起居，二则、谢文确实有些才华，老是做些琐事有点大材小用，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他认为假设能让金少天识些字，那也是好的。
于是，谢文便成了金少天的私人管家，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金少天秘密的人。
谢管家看着眼前的金少天，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缸五味瓶。人们眼中的少爷不但不会说话，更是被老爷在一年前宣布是个武力废材，丝毫没有习武资质，这件事令所有人大失所望，知道金家这位第三代是彻底废了。不久后便被安排这金府比较偏僻的院落。而金少天对于这些表示出的无所谓更让金老爷子心酸。
或许这一切都会平平淡淡下去。只是在某天，金少天听到老爷对金有意说：“后面那个院落是金府最安全的地方，少天好歹是个金家男儿，哪怕是个废人，我们也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这句话跟金少天前世那位慈父的话重合起来。敲击着金少天的心，感动了他。于是从那之后，金少天开始踏进书房，翻起各种书籍，开始学习之路。
一些被分配到金少天身边的一些丫鬟与下人自然是看不起金少天，认为跟了他以后未免没有出路，不乐意来这里照顾他，多次想去其他厢房照顾其他主子。金少天本人也希望自己的院落人越少越好，因为他有着太多的秘密，人多嘴杂。为了防止秘密的泄露，他让管家把这些丫鬟与下人全给撤走了，从此这个院落就剩他和管家两个人，做起事来也更放得开，不用遮遮掩掩的。
作为他的父亲，金有意自从在战场上断了条腿，便一直在府中休养，战场的事便交给金少天的几个伯伯在打理，所以他也落得一个清闲。每天都会来儿子面前吹吹牛，聊聊战事，偶尔坐在椅子上耍几套拳，也不管金少天是否听得懂看得懂，每次都要等到金少天打瞌睡以后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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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说了很多，其实这才一瞬间的事，回到谢管家回金少天的话。
谢管家忍不住对金少天说道：“少爷，你为何要隐藏自己的才华，何不把你的大才表现给大人及老爷看？金府之中出来的都是豪杰，可到了你这，，，你知道吗？现在外面大家都笑话金府之中出了一个哑巴。每次看到夫人默默流泪，我的心里好生难受。”
金少天抬了抬手，示意让管家别说下去，开口道：“谢叔，我之前阅读了一些历史书籍，琢磨了很多。。我问你，你可知道现在金家与朝廷的关系怎样？？我虽然不知道，可我在想，历史上记载着如果某些势力功高盖主的话，最终难免得到一个惨烈的下场，书上所说的紫金花家族战功赫赫，忠义之师，你认为他们真的会叛乱？历史书只是帝王编写愚弄世人的把戏而已。我再问你，以我们金家如今在战场上的功绩，又如何？？或许作为金家的第三代，我成了一个无才的哑巴，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吧。”说到此，金少天便不再说了。他心里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书上记载当年家父血坂波之战的疑点重重，家父断的一条腿，或许是头上那位的手笔也不一定，随后眼角露出一丝精芒。
若是金有意听到他心里这句话，说不定会震惊不小，曾经他确实为了一些事而自断右腿。可他并不知道金少天的想法，此时的他正在与娘子商量明日又该如何逗他的儿子开心。对金有意而言，现在最开心的事，无非是和娘子在一起谈谈天，在儿子面前耍耍宝，那些勾心斗角，他已不用参与了。
只是谢管家听到此话，胸口仿佛被千斤重锤敲击了数下，热血汹涌。他很想对着天空大声呐喊：“小少爷绝不是个哑巴，绝不是白痴，他的才智能让大陆为之震惊。”金少天的话给谢管家带来怎样的冲击，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一会儿，谢管家回过神来。毕竟，小少爷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也已经产生了一丝免疫。三岁作诗，画画；四岁便在和他的棋术对役中，慢慢超越他，到最后，他都无法知道少爷的棋艺到底有多高；五岁，少爷又在琴技上展露出惊人的才华。当然，这进度还是金少天刻意的情况下进行的。要是被谢管家知道，其实这些东西金少天从出生的时候就会了，怕是会让他立刻吐一缸血然后重回娘胎，嚷着再重新出生一次。
只不过带着记忆出生的事件就金少天一家，绝无之一，这就是命。
“少爷，恕老奴多言，我认为你现在不必做哑巴，你应当表现出非常强势，现在这个时刻，做哑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管家口气中充满着语重心长。
金少天听到他的话后暗道谢管家不简单。“不准自称老奴。”金少天对管家说。生活在21世纪的金少天认为人人平等，所以他曾多次劝说管家不必自称老奴，只需说我就行了，此时听到管家激动又说老奴两字，便打断了他的话。望着那只被雪掩埋的麻雀许久，金少天走过去将野麻雀身上的雪抹去，发现它还有一丝生机，交给谢管家。“我也曾考虑过此事，既然你也这么认为，此事我就有了分寸。我听你的，给我一段时间，或许，我会在今年元宵公布我其实并非哑巴，只不过方式，呵呵…也罢，也罢…你去将这只野麻雀医活吧。”摇了摇头，便走进屋内。
“少爷也曾考虑过此事？莫非。。。”谢管家望着金少天的背影。
“不可说，不可说。”金少天的声音从屋里飘来
谢管家睁大眼睛望着金少天，随后摇摇头，笑着嘀咕道：“原来，我还是低估了小少爷。。”
听一个带有奶气的孩童说着“也罢也罢”原本是件很搞笑的事，但谢管家并未丝毫怀疑少爷说的话。他心里真的开心，激动，对于小少爷，他有了特殊的感情，加上他四十好几的岁数无妻无儿，早已把少爷当自己孩儿看待。若不是身份在那，他或许会提出认小少爷做干儿子的想法。此刻得知少爷会在元宵证明他不是哑巴，他比谁都开心，至于皇宫那位怎么想，管他去呢，谢管家这么单纯的想着。
华灯初上，夜未央。汴京大街上，熙熙攘攘。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前世唐朝唐寅写的《元宵》便刻画了今天的歌舞升平，风花雪月。
而今天，又注定是金府一个不平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