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物
傍晚时分，仆役送来了饭食，当然还有黎尘心心念念的二十两银子，也一并送了过来。
饭菜分量很足，有肉有青菜，还有几个白面馍。
黎尘正好饿了，很快就将其一扫而空，连菜汤都没放过。
摸了摸鼓胀的肚子，他打了个饱嗝，表情满足。
东西到时候会有仆役来收拾，黎尘想着今天时候已经不早，明日再去找师父陈符。
而且自己火球符刚刚入门，趁着天还未黑，多提升点熟练度。
通过陈符之前的讲解他才得知，一名符师强大与否，不单单取决于修为高低，自身对于符的熟练程度同样重要。
举个例子，如果同时有一名二境符师和一境符师，前者掌握的是小成火球符，而后者的火球符到了大成。
那么一境符师不但符的释放速度快，威力上也会比前者大，以弱胜强不是不可能。
当然真正交手时，还要考虑诸多因素。
夕阳西下，黎尘一遍遍重复施展着火球符，凭他现在一境下品的修为，往往释放三四道就需要冥想恢复。
好在有大成功法加持，元力补充的速度远超一般修行者。
画符的过程极为枯燥，少了功德值开挂，熟练度的提升慢得令人发指。
这是每一名符师的必经之路，要想成功学会一道符，天赋以及背后的努力必不可少。
不然的话，这天下早是符师的了，也不至于符师像现在这般稀少。
黎尘初接触符道，并没有觉得有多无聊。
前世自己为了在箭术上更进一步，每天不知射出多少箭，拉断的弓弦都数不清。
而且他发现在一遍遍耗尽气海中的元力后，冥想修炼时似乎快了那么一点。
……
翌日。
黎尘吃过送来的早饭，按着记忆来到山顶的道观。
道观依山而建，古朴庄重，青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着绚丽的光芒。
和门口仆役道明身份后，很快就被告知可以进去了。
一间静室中，陈符盘膝坐于蒲团，香案上青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看着迈入屋内的徒弟，他眼中有些诧异。
“师父。”
黎尘进门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虽说陈符不注重繁文缛节，他却不能不在意。
今日传道授业之恩，他日安身立命之技。
“恩，你来可是在符道上有了困惑？”
陈符以为对方参悟不透那道火球符，按捺不住性子才来找自己。
到底是年轻人啊，沉不住气……
他心中叹息一声。
对于黎尘的举动，陈符谈不上失望，也许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心性。
示意徒弟坐下，伸手从身前长案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自己端起一杯。
黎尘没有坐，他看着师父，语气中难掩欣喜：
“师父，我不是来找您问问题的，我学会那道火符了！”
陈符手一抖，茶水湿了前襟。
他沉默了足足数息，顾不上擦拭衣襟，放下茶杯后缓缓道：
“施展给我看。”
“好。”
黎尘没察觉出师父的异样，手指快速在空中勾勒。
反正这里有洞真境的大修行者在，他也不怕把道观点着了。
再说以自己那堪比打火机火苗的火球符，没等点燃道观，他先得累死。
有了昨日苦练成果，这次仅用了两息半，一颗鸽蛋大小的火球出现在黎尘指尖上方。
陈符看着弱小的几乎一阵风都能吹灭的可笑火球，没有任何想笑的意思，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直到黎尘散去火符后，他才恢复正常。
“师父，您看我都学会火球符了，能不能再教我几道其他的符？”
黎尘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了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
有洞真效果在，对于常人来说最难领悟的符意，在他这里有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那些符师眼中需要耗费大量心神，呕心沥血才能参悟的符文，对他来讲和脱光了衣服的美女没什么区别。
所以现在多学会几道符，将来遇到危险时也能多几种应变手段，技多不压身嘛。
让黎尘惊喜的是，陈符听后果断答应了。
只见他像是早准备好一样从袖中摸出几枚青玉片，上面各自刻着一道三纹符。
分别是金剑符、流沙符、木藤符、土盾符，都是三纹符中的常见符。
毕竟以黎尘现在那点可怜的修为，给他高级点的符也用不了。
通常来讲，在修行界中三纹符对应练气境符师，六纹符对应锻体境符师，九纹符对应融元境。
至于九纹以上的真符，则至少需要御物境才能施展。
接下来师徒两人借着符之一道，又聊了许久。
陈符作为符道大家，一生都在钻研符道，即便未踏入神符师，对黎尘来说依旧是一座需要仰望高山。
往往简单一两句点拨，就能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觉眼界大开。
也许今日谈话在现阶段不会产生很明显的好处，但将来黎尘肯定会少走很多弯路，这就是有师承的重要性了。
光靠自己瞎琢磨，哪怕有外挂，不走上歧路算是运气好。
眼看日上中天，黎尘注意到师父面露疲色，恋恋不舍提出告别。
在他走后，陈符仍坐在蒲团之上，眸光逐渐放空。
回想当初，自己学会第一道符时用了多久？
一个月？或是更久？
由于记忆太过久远，他已记不太清。
只记得当时一贯严厉的师父罕见露出笑容，夸自己和符有缘，是符道天才。
我是天才，那我这徒弟又是什么？
妖孽？怪物？
陈符心中忽地生出懊悔，要是自己早两年遇到，说不定对方现在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符师了吧？到时候自己死都可以瞑目了。
还好，还不算晚……
……
下山的路上，黎尘并不知道自己给师父苍老心灵上，带来了多么巨大的冲击。
回到住处后，他迫不及待将怀中玉片掏出。
在洞真效果下，几道符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而功德碑上再次发生变化。
【功德之主】黎尘
基础箭术·圆满（圆满特效：箭无虚发）
灵眼·圆满（圆满特效：远瞳，超态视觉，洞真）
《乙木练气决》·大成（0/400）
火球符·入门（3/10）
金剑符·入门（0/10）
流沙符·入门（0/10）
木藤符·入门（0/10）
土盾符·入门（0/10）
……
功德值：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