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柩渊残章·骨契书

雪是在《民法典》第1134条彻底崩解时停的。林秋跪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看心率监护仪上的折线最终坍缩成《遗产继承法》的条文。奶奶干枯的手腕从白被单滑落，腕间住院带突然活过来，勒出《放弃抢救同意书》的电子签名字样。

###一、柩律初现

奶奶的遗体在太平间第三层开始异变。温绫推开锈蚀的铁门时，看见老人左胸的尸斑正演算《遗嘱公证条例》，每道数学符号都渗出黑谷底机械心脏特有的液压油。沈星回的冰晶义眼扫描到，停尸柜的金属表面浮起《丧葬管理细则》，那些条文正顺着奶奶的寿衣针脚爬向喉管。

“死亡时间：2023年12月24日03时17分。“值班医生的瞳孔弹出电子讣告，手指在平板上划出《遗体捐献协议》的二维码。林秋伸手去挡，指尖触到屏幕的瞬间，奶奶的眼睑突然翻开，浑浊的瞳孔里旋转着十只恶兽的医保条形码。

###二、骨契獠牙

第一只恶兽从太平间地砖钻出时，赵广坤的冰锥法槌正在融化。这头代号“隐渊“的怪物，脊椎是《个人信息保护法》的活页残本，爪尖滴落的黏液在瓷砖上蚀出《数据跨境传输协议》的迷宫。它的胃袋里翻涌着奶奶的脑电波残片，每段记忆都裹着《人脸识别授权书》的黏液。

周红梅的卵巢钢印突然发烫，在全息投影仪上烙出黑谷底的新形态——他的机械心脏与十只恶兽的《服务条款》脊椎焊接，每根神经突触都链接着《最终解释权》的黑洞。林双林对的连理枝在此时暴走，法治榕的气根缠住他们脖颈，勒出《内容审核标准》的窒息纹。

###三、柩书焚情

奶奶的遗体在午夜坐起。寿衣上的《殡葬管理条例》突然活过来，化作带倒刺的裹尸布绞住林秋的喉咙。沈星回用冰晶义眼冻结《遗体火化同意书》，却发现条款正在奶奶的尸斑里繁殖——每个句号都睁开恶兽的复眼，每个逗号都伸出《遗产税申报表》的吸盘。

“她签过器官捐献协议。“黑谷底的声音混着十只恶兽的咆哮传来。林秋看见奶奶的肝脏正被“契渊“啃食，肝脏表面浮现《医疗实验知情书》的荧光条款；肾脏在“权獠“的胃袋里跳动，外膜上刻着《生物样本使用授权》的微缩条文。

###四、骨血反噬

林秋撕碎《放弃治疗同意书》时，腕间爆出符咒的终极形态。七宗罪图腾在他皮肤上燃烧，每道火痕都映出奶奶临终场景：黑谷底用《安宁疗护协议》的钢针刺入她的太阳穴，十只恶兽的条款爪尖在遗嘱上按出血指印。

法治榕的根系突然刺穿太平间地板。温绫的拼图皮肤在触及奶奶遗体时全部剥落，碎片在空中组成《隔代遗产继承细则》的利刃阵。当林秋的符咒火舌舔舐到“隐渊“的《数据条款》脊椎，整座医院的电子屏幕突然播放奶奶的走马灯——每个记忆片段都被植入《精准广告推荐协议》的弹窗。

###五、柩火永劫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秋抱着奶奶的骨灰盒跃入法治榕的年轮黑洞。骨灰在虚空中爆燃，烧穿了十只恶兽的《用户协议》铠甲。黑谷底的机械心脏在火焰中浮现奶奶的脑电波残影，那些波动正被《AI训练数据条款》改造成攻击程序。

“活下去...要像治病的药...“奶奶临终的耳语突然在所有菌丝新生儿脑中炸响。三百道声波汇聚成《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的利剑，刺穿了“契渊“的《隐私政策》胃袋。沈星回趁机将冰晶义眼塞进黑洞，极寒瞬间冻结十份《仲裁协议》。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太平间，奶奶的骨灰盒已成焦黑的《民法典》残卷。林秋的符咒纹路里流淌着十只恶兽的条款残骸，每道伤口都渗出《遗产分割公证书》的墨迹。在街道尽头，黑谷底的新机械心脏正在重组，外壳上新增的《隔代监护条款》正与残留的骨灰产生量子纠缠。